&esp;&esp;不管韩正卿是不是革命党，从那批丹丸开始，韩家与南边的联系千丝万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定然是不能撇得干净。

&esp;&esp;更何况卢先生手里还有一封密信，虽说那老匹夫为了韩宏义也会按下不表，但凡事总有万一。

&esp;&esp;就在韩俊明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时候，韩正卿再度开口。

&esp;&esp;“鹬蚌相争，若是你，你怎么做？”

&esp;&esp;“南边就是渔翁？”

&esp;&esp;韩正卿摇摇头，“未见得。”

&esp;&esp;他们不过是商人，与纷繁乱世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闪转腾挪，静观其变，能顾好自己已经用上了全部的力气。

&esp;&esp;“我在汇丰银行开了户头。”

&esp;&esp;“行。”

&esp;&esp;韩俊明在扶手椅颓然坐下，不再细问。

&esp;&esp;他这个大哥历来心思缜密，钱也好，事也好，断不会把赌注都压在一头上。

&esp;&esp;包括那些谋算，他不想做老狐狸的备选，更害怕被韩正卿一本正经的托付。

&esp;&esp;“那二哥呢？”

&esp;&esp;“随他。”

&esp;&esp;韩俊明靠进椅背，像是失了力气，他思虑片刻，长叹一句。

&esp;&esp;“小娘要是知道，得恨你。”

&esp;&esp;“嗯。”

&esp;&esp;韩正卿应得平静，仿佛是理所当然，韩俊明却越来越庆幸自己是二姨太所出，与韩正卿是一奶同胞。

&esp;&esp;韩正卿拉拢韩宏义，是看中他在军部能行方便，眼下局势已然乱成一团，外忧内患，城里虽无炮火，却也难保太平，若是韩宏义能为己所用，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不能，便只是一枚无用的弃子罢了。

&esp;&esp;这话，不能同着流萤说。

&esp;&esp;韩俊明感慨万千，又倍感惋惜。

&esp;&esp;他与韩宏义没有什么仇怨，也没有什么交集，近来相处还算融洽，他下意识将二哥看作自家兄弟。

&esp;&esp;此时他才意识到，在这个大哥眼中，二哥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

&esp;&esp;韩俊明长叹一声，他怎么就忘了，狐狸就是狐狸，老谋深算，事到关键处，任何人都可以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