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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2 / 3)

果治下有知县刻剥百姓,会被政敌用来对他付他。

暗暗叹了口气,杜中宵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夏竦这班神仙打架,自己这个凡人遭殃。如果不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夏竦不会这么疑神疑鬼,连微服私访的法子都使出来了。

一再强调不能刻剥百姓,也可以看出夏竦这个人的复杂性。他自己家里奴仆成群,从事各种商业活动赚钱。但为官还算清廉,也能体恤民情,并不欺压百姓。

在后衙设宴,款待夏竦之后,杜中宵把乔保平和罗景叫来,对夏竦道:“相公,这位乔孔目,日常主管营田务事务。这一位罗贴司,整理营田务账籍。相公若要查看,可吩咐二人准备。”

夏竦道:“不必了。今日暂且歇息,明日你与我一起到各村里看一看。营田务上交税粮不少,如果百姓家家的储积,能够吃饱穿暖,是你的政绩。——杜知县,我话在前面,莫要在我的面前作假!”

杜中宵拱手:“卑职不敢!”

送夏竦到住处安歇,杜中宵把乔保平和罗景叫到官厅,对两人道:“你们今夜辛苦一番,找几个信得过的吏人,把营田的账籍整理一番。夏相公对乡间巡视,只怕会对各村账籍,不要到时手忙脚乱。”

两人叉手称是。

杜中宵又道:“今年我们完税太早,知州相公心中生疑并不奇怪。只要我们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前来巡查。你们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要慌乱。此次相公前来,并不是针对你们。”

乔保平和罗景称是,一起告辞,去做各种准备,应付夏竦的盘查。

杜中宵一个人坐着想了一会,叫过柴信来,对他道:“你派个亲信的人回县城,到码头那里,寻到夏相公的家人,告诉他相公已到永城。若有什么事情要地方帮忙,让县尉和主簿照顾一番。”

柴信叉手称是,转身去了。

杜中宵自己心里清楚,夏竦这次前来,除了证实自己有实打实的政绩之外,也查不出什么来。自己就是这么能干,就是能够一月完税,还不侵扰百姓。不过夏竦证实了之后又会如何,杜中宵心里没底。

此时庆历新政已到高峰,对夏竦、吕夷简等人的攻击也太过激烈,杜中宵隐隐觉得,朝中即将发生大事。按着自己的历史记忆,庆历新政的热闹劲快要过去了。

新政结束之后,自己的路该怎么走,杜中宵有些茫然。前些日子,与自己熟识的苏舜钦被范仲淹举荐入京,监进奏院。不知道能不能帮自己一番,下一任谋个好地方。

出乎意料

“大柳树村——”看着村口立的石碑,夏竦心中默念。他记得的这村子,常威察看秋粮,便就是因为在这村里打人,被杜中宵杖责。当日参与的仇士隆,此次依然是夏竦的随从。

保正关朝印带着村里父老早早迎在村口,看见夏竦一行前来,早早过来行礼。

到了关朝印院里,夏竦命几位村里的重要人物留下,其余人散去。

此时正是夏季,天气炎热,便就在院里摆了几张桌子,摆下筵席。酒肉都是杜中宵命人用营田务的公使钱采买的,夏竦知道,并没有说什么。他到地方巡查,当然要用公款招待,其实是应该用亳州公使库的钱。不过永城县和营田务都富庶,夏竦乐得把公使钱留给州里使用。

上了茶水,夏竦让关保正坐在自己身边,问道:“老丈,依五户一保,你们这村子,岂不是要有多个保正?还是本村做一大保,官面上的事务都由你来做?”

关保正道:“回相公,村子里确实是五户一保,不过事务不多,向来都是由老夫一人为役。”

夏竦点了点头:“不错,条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事务畅通,也没必要弄那么多差役。”

杜中宵在一边听了,暗暗点头。所谓五户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其实是官僚按照军队编制硬搬过来的。村子到底与军队不一样,没必要那么死板,制度不能削足适履。夏竦对于政务,头脑清醒,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真想瞒他,其实很难。

夏竦这个人,人缘不怎么好,容易跟人结仇,能够一路高升,能力不用怀疑。

看了看院子四周,北面是几间草房,南面一个小小菜园,一个场院,夏竦问道:“杜知县,营田务里的人家,都是如此布局么?建这样一处宅子,花费不少。”

杜中宵拱手:“回相公,营田务各村,多是如此。房子是村民自建,营田务帮着调集村民,一起做工建得快。菜园和场院家家都有,他们自己的私田,所产谷物都在场院那里处置。”

夏竦点了点头,心里盘算了一下,没说什么。这么一处宅子,材料成本不多,墙是黄土夯成,草大多用芦苇,都是就地取材。营田务帮着解决人力问题,还是能够建起来的。

旁边一口压井,引起了夏竦的兴趣,指着问道:“难道营田务的人家,都有这样一口井么?”

关朝印道:“回相公,井每家都有,但铁制压井却还有些人家买不起。今年收了粮食,本村又有八户人家装了此物,再过两三年,就可以家家使用了。”

夏竦道:“说起收成,老丈,今年你们家里如何?此次夏税,营田务解了五千贯石到州,你们这些人家留下的多不多?朝廷收赋税,首要不害民才好。”

关朝印笑道:“不瞒相公,营田务与其他地方不同,

我们这些村民不负担税粮。公田都是一起种一起收,按着出工多少,我们分些粮食回家。要缴的税,早就由营田务扣下了。今年村里种了六百亩麦,产一千余石,我们这些村民分了约五百多石,一家十几石呢。其余的五六百石都是营田务的,缴夏税还不是绰绰有余?每家有十几石麦,日子过得还宽裕。”

听了这话,夏竦便就不再问。营田务交两税绝无问题,实际依这里的体制,营田务就是这么多村子的惟一地主。天下两税,一般都是亩收一石,交税一斗。营田务作为土地拥有者,亩收五斗,当然能够轻松完税。营田务是夏竦看中的体制,他并不怀疑这里完税的能力,只是来看看杜中宵有没有治理得怎样。

几人说话的功夫,罗景指挥着营田务的公吏上了酒菜。

夏竦端起酒杯,高声道:“夏粮今年喜获丰收,大家且饮一杯。”

饮过三巡,夏竦让人把村里的几位老人唤来桌上,问他们村里的情形。

杜中宵在一边沉默不语,静静听着夏竦和一众老人的攀谈。这些人多是从附近迁来,无不是家无余财的穷苦人家。到了营田务,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地,史前例地家里有了余粮,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他们对朝廷和官府心存感激,对夏竦自然是各种奉承。

看着夏竦的脸色越来越好,杜中宵心中毫无波动。这是自己用两年的时间做出来的成绩,可没有丝毫掺假,人们的幸福是发自内心的。前次在亳州,夏竦就表现出了对营田务体制的赞赏,现在亲身坐在这里,听着村民讲着恭维的话,心中更加确定这种体制值得推广。

见杜中宵默不作声,夏竦道:“知县,这些人两年前还衣食无着,现在衣食丰足,生活安乐,都是你的功劳。为官一任,造福一乡,你做了此事,自该得到朝廷奖赏。”

杜中宵拱手:“都是下官该做的事情,幸不辱没朝廷使命。”

夏竦连连点头:“你提点营田务,做得极佳。来这里之前,我还怕你少年气盛,只想着立功,对治下百姓刻剥过甚。现在看来,营田务官库有储积,百姓有余粮,甚是难得。不瞒你说,此次永城县用一月时间交齐夏税,我为官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若是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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