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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2 / 3)

,南有解州池盐,都是天下有数的好盐,这样的土盐卖给谁去?

走了一会,看着身边堆着一座一座盐山,杜中宵也只能叹气。都怪自己一时不察,说得口快,上了这一个当。现在骑虎难下,着实难办。这不能怪州里官员坑自己,是自己不了解情况。

这一座一座盐山的一边,便是汾河的码头。往常盐卖得好的时候,便是直接在码头发盐,沿着汾河运往其他州县。码头那里曾经也很繁华,现在依然有许多旧房子。

一路走到汾河边,只见河水迅猛,不见一艘船,甚是荒凉。并州正当汾河从山里冲出来的出口,到了夏秋季节,河水暴涨,是不适宜通航的。现在雨季刚刚过去,只是偶有船行。

在河边站了一会,杜中宵心中烦躁,对陶十七道:“你与盐场里的人到镇上买只羊,宰了煮肉,我们饮几杯酒。此事看来要慢慢想办法,一两日间是回不了州城了。”

陶十七叉手应诺,招呼两个吏人,一起到镇上去。那些吏人本来没精打采,一听说买羊吃肉,顿时精神起来,自告奋勇跟着陶十七去镇上。

杜中宵指着旁边的一处空房道:“走得烦了,我们到那里歇一歇。”

到了空房前,见这本来是一处店铺,卖些吃食的,棚子下摆了几副桌凳。几人在棚子坐下,十三郎和几个人吏到里面转了一圈,出来道:“真是好彩,里面竟然有锅盆,正好拿来煮肉。”

杜中宵也懒得问为何不到官吏的住处去,任由几个人从汾河里打了水来,刷洗锅盆。

看了一会风景,杜中宵问身边的傅瑞:“我看收上来的盐极是劣质,泥沙又多,颜色又黄,难怪卖不出去。知监,我们若是重新煮过,成雪花细盐,不知好不好卖?”

傅瑞连连摇头:“签判,没有用的。附近多有民户煮盐,本来不缺,前些为了战事收买粮草,抑配得又多。家家不知堆了多少土盐,再是好盐也难卖。”

杜中宵听了,颇为无奈。本来盐的质量就不好,还没有市场,此事难办了。

永利监本就是县级,出了盐场不远,便就是镇子。用不了多少时候,陶十七便就买了羊来,与十三郎和人吏一起,就在汾河边宰杀干净,连肉带骨扔进大锅里,煮了起来。

看看煮得差不多了,傅瑞高声道:“到那边盐堆里取些盐来,放进锅里。土盐虽然味涩,煮肉却是极好。用土盐煮的羊肉,没一丝膻味,却是别处不及。”

两人吏人应诺,快步跑到盐场,捧了两大捧土盐,撒到了锅里。又有人到河边寻了些野葱野蒜之类的调料,一起放进锅,大加了两把柴。

不大一会,便就香气四溢。陶十七取了一大块煮烂的肉,放进洗干净的盆里,端给杜中宵。

杜中宵被盐场这绝望的处境刺激了,连叫陶十七取带的烈酒来,分给众人。

喝了一碗酒,直觉得浑身发热,杜中宵呼了一口气,才有些回复过来。

正在这时,一艘小船从上游下来,到了跟前,船头站着的一个人道:“好香的味道!我们是远来的客人,走得肚饿,官人愿意把肉分润一些难我们吗?”

杜中宵喝得有些厌烦,正想有人陪自己喝酒,便道:“要吃肉喝酒,尽管上岸!”

那人道一声谢,把小船摇过来,在码头那里系了,三个大汉上了岸。

上前唱诺,杜中宵见三人戴着范阳笠,裹着皮袍,不似普通商人。让他们坐了,问道:“看你们不是经商的,不知什么来历?”

前面的一个汉子道:“官人猜得差了,我们正是经商。在下冯原,这一位是卫八郎,那一位是鲁行远,做些皮毛生意。我们从北边榷场里买了契丹人毛皮,正要去西京洛阳。”

杜中宵看了看船上,这才看清船舱里都是上好的毛皮,堆得满满。宋和契丹在边境地区有榷场,可以通商。皮毛并不受中原人民喜欢,在双方的贸易中占比不大,多是这些小商户经营。

几人坐下,公吏为他们倒了酒,上了肉,杜中宵举碗道:“客人远来,且饮一杯。”

冯原三人举碗一饮而尽,一齐憋红了脸。把碗放下,冯原呼了一口气,大声道:“好酒,从来没见过如此有力气的!再来!”

杜中宵微笑。烈酒在中原市场并不大,这么多年了,糟白酒就足以供应市场,根本就没有专门酿白酒的动力。但对北方人来说,由于气候严寒,感觉就不一样了。越是往北,越是喜欢烈酒。

几人喝酒吃肉,冯原说着到契丹的见闻,倒也热闹非常。

喝了一会酒,冯原对卫八郎道:“我们岂可白用别人酒肉?八郎,到船上取些毛皮,作为谢礼。”

杜中宵本待拒绝,一眼看见身边的傅瑞满脸喜色,又看他身上破旧的官袍,没有出声。自己可能不在意这些东西,盐场的官吏可不同。他们穷得狠了,一点财货都不放过。

卫八郎取了几张毛皮,过来送给杜中宵:“些许礼物,还望官人不嫌弃。”

杜中宵让陶十七接了,随手摸了摸,道:“真是好物,只可惜没有鞣制过,有些麻烦。”

听了这话,冯原叹了口气:“不瞒官人,北地这种毛皮极多,价钱又便宜。只是他们手笨,极少有鞣制毛皮的匠人,只能这样买回来,到了中原并不好卖。唉,不说中原,就是在北地,鞣制过的皮子也要价高几倍。可惜那里又没匠人,又少药物,这钱赚不来。”

杜中宵心中一动:“若说鞣制毛皮,河东应该匠人不缺。只是汉人不喜此物,成不了产业。至于鞣皮的药物吗,那还不是应有尽有——”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盐场。

一拍即合

看了看杜中宵指着的盐垛,冯原不由愣住,问道:“官人何意?盐岂可用来鞣皮?”

杜中宵笑道:“盐自然不行,但这是土盐,里面有硝的。只要精制,必然有硝出来,正好鞣皮。”

冯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喃喃道:“原来硝是从盐中产出来的?”

杜中宵其实也说不清楚提纯盐的时候有哪些副产物,还是来永利监之前,恶补了一下知识,问过熟练工匠,才搞明白。土盐提纯,最早出来的杂物就是各种硝和碱。最早是碱,而后是芒硝,再提纯还可以得到火硝。火硝是火药原料,杜中宵特别关注了一下。

河东路很多地方都是土地盐碱化的重灾区,生产土盐非常普遍。这个年代作为副产物的硝没有多少用处,都是当作废物弃掉。杜中宵设想过,收取制盐的火硝,用来制火药。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远水解不了近渴,没有多想。冯原一说北地缺少皮革鞣制技术,杜中宵才猛然想起来,副产物中还有芒硝。

冯原觉得稀奇,向杜中宵详细问硝是如何从盐中制出来的。杜中宵只是约略过告诉他,可以从土盐中滤出来,其他的就没有必要详细说了。

冯原想了一会,猛地一拍大腿:“官人既然说此地产硝,又有制皮匠人,何不开处作坊?我们从北地收买毛皮,在这里鞣制得熟了,再贩卖回去?北地胡人不似我们中原汉人,那里冬天不只寒冷,而且风大,人们最喜皮毛。他们虽然广养牛羊,多产毛皮,懂熟制的匠人却是极少。”

杜中宵听了有些怀疑:“这生意有得做么?契丹也是大国,岂能缺少制皮匠人?”

冯原两手一摊:“事情就是如此,有何办法?一过边境,除了云州,北边再无大城。”

杜中宵想了想,这既跟生产习惯有关,也跟生活习惯有关。契丹纵然有匠人,也大多是汉人,而且数量不多。胡人逐水草而居,游牧习惯了,向来粗放,缺少匠人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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