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蔡老太爷眼睛亮了,对蔡氏说道:“酸麻酸麻的,一点都不疼。”
&esp;&esp;有酸麻感就是得气了。
&esp;&esp;唐乐筠再针另一只手臂……
&esp;&esp;曲池透少海,合谷透后溪,阳陵透阴陵,接下来就是风市和足三里,面部再刺牵正穴……
&esp;&esp;蔡家人在屏风内外围了一圈,一边看一边小声议论:
&esp;&esp;“真没想到她能如此利索。”
&esp;&esp;“确实,上次那老大夫还给咱爹扎疼了呢。”
&esp;&esp;“我怎么感觉老爷子还挺享受呢!”
&esp;&esp;“好像是的。”
&esp;&esp;……
&esp;&esp;大约两刻钟后,唐乐筠取了银针,一一用高度酒擦拭干净,放回针袋里。
&esp;&esp;蔡氏道:“爹,你感觉怎么样!”
&esp;&esp;蔡老爷子很清晰地说道:“好,特别好。”
&esp;&esp;蔡氏又惊又喜,对自家的两个兄弟说道:“你们觉得没有,咱爹说话利索了。”
&esp;&esp;她的一个兄弟说道:“爹,你再说两句!”
&esp;&esp;老爷子得意洋洋:“你让老子说,老子就说老子偏不说!”
&esp;&esp;“哈哈哈……”姐弟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esp;&esp;唐乐筠道:“老太爷病情不重,再针两回就差不多了。”
&esp;&esp;蔡氏拉住她的手,真情实意地说道:“唐掌柜,太好了,谢谢你。”
&esp;&esp;“太太不必客气,我是开药铺的,为客人尽心是我的本分。”唐乐筠心情很好,又对老太爷说道,“您伸伸胳膊,看看有没有好一些。”
&esp;&esp;老太爷伸了伸,喜道:“确实好多了。”
&esp;&esp;唐乐筠又道:“你得的这个病,需要进行适度的锻炼,多散步,多吃鱼虾、鸡鸭,少吃肥油肥肉,保养好了,精神头才能更好。”
&esp;&esp;老太爷忙不迭地点头,交代两个儿子帮他记下来。
&esp;&esp;蔡家兄弟无不听命,不但记下,还请教良多,说了一箩筐的感谢话。
&esp;&esp;抓了药,送走蔡家人,唐悦白崇拜地看着唐乐筠,“姐,你可真厉害。”
&esp;&esp;“不过针灸而已,厉害什么。”唐乐筠朝店门口走了过去,“走,我们去市场买菜,中午就接田家人回来。”
&esp;&esp;田家人不在,她既要看店,又要做药,还要诊治病人,太耽误时间了。
&esp;&esp;……
&esp;&esp;中午,白管家带着邓翠翠和田家人一起回来了。
&esp;&esp;姐弟俩准备了韭菜鸡蛋肉的饺子馅儿,大家伙儿一起擀皮,一起包,吃得心满意足,热热闹闹。
&esp;&esp;饭后,田老太太和田婶子把唐乐筠请出了厨房,她便陪白管家去了小客厅,聊起了唐乐音和蔡太太的老父亲。
&esp;&esp;白管家道:“蔡老爷子,男人又在北边战场上,莫不是镇北侯夫人蔡氏她父亲是老骠骑将军蔡铎,前些日子确实中风了。”
&esp;&esp;唐乐音没有认错人。
&esp;&esp;那么她会怎样判断此事呢,此事会不会经由唐锐安传到瑞王的耳朵里,瑞王又会怎么想呢
&esp;&esp;真麻烦!
&esp;&esp;这就是她当初不想进城的原因。
&esp;&esp;白管家是精明人,唐乐筠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esp;&esp;他瞄了一眼唐乐筠,后者虽然没有惧意,但柳眉微蹙,目光发冷,显然是不耐烦了。
&esp;&esp;喝掉剩下的茶汤,白管家说道:“娘娘不必忧心,王爷有消息了,不日就能回京。”
&esp;&esp;“有什么消息了”唐乐筠不明白,为什么端王有消息了,她就不必忧心。
&esp;&esp;白管家贴心地解释一句,“小人的意思是瑞王有王爷的消息了,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
&esp;&esp;唐乐筠道:“王爷在哪儿!”
&esp;&esp;白管家谢过续茶的唐悦白,又道:“王爷一直在路上,小人不知道具体位置,但王爷让小人转告娘娘,不用担心,他一切都好。”
&esp;&esp;这个话不像纪霈之能说出来的。
&esp;&esp;唐乐筠揣测,这是白管家为安慰她,从他的话里引申出来的意思。
&esp;&esp;……
&esp;&esp;其实,纪霈之的原话只有两个字:可以。
&esp;&esp;而前因则是——白管家汇报京城的情况时,曾经问及,是否可以向唐乐筠透露他的消息。
&esp;&esp;纪霈之对唐乐筠有信任,但涉及身家性命,且分隔两地,他还是更相信自己。
&esp;&esp;因此,他勒令白管家对他的行踪守口如瓶。
&esp;&esp;直到他在南州城落脚。
&esp;&esp;南州是大炎中南部最大的一个城市,经济发达,一派繁荣,比之京城也未见逊色几分。
&esp;&esp;这里是纪霈之的第二大基地,安全基本可以保证,且听有要事要办,不可能不泄露行藏,这才通知了瑞王,并同意白管家可以向唐乐筠有所交代。
&esp;&esp;六月二十二日下午,南州下了很大的雨,炎热的天气也因此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esp;&esp;纪霈之难得地穿上薄如蝉翼的纱衣,端一盏热茶,坐在风雨亭里赏风雨——这是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之一。
&esp;&esp;“东家。”一个瘦弱、白皙的男子撑着伞进了亭子。
&esp;&esp;纪霈之问:“怎么样!”
&esp;&esp;男子放下伞,拱手道:“人手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东家下令。”
&esp;&esp;纪霈之站了起来,对正在研究围棋残局的薛焕说道:“三表哥稍坐,我去去就来。”
&esp;&esp;薛焕道:“这么大的雨,他们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esp;&esp;他的话没能说完,纪霈之钻进元宝的大伞里,已经走远了。
&esp;&esp;薛焕摇了摇头,“不过一点摩擦而已,何至于此呢!”
&esp;&esp;……
&esp;&esp;南州城西南角,石碑街,从杂货铺前面的胡同进去,第五家。
&esp;&esp;一个戴斗笠的人敲响了黑色大门,“咚,咚咚,咚咚咚。”
&esp;&esp;隔了片刻,此人转身,对停在一侧的马车里的人说道:“东家,要闯进去吗。”
&esp;&esp;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