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派张潮陪你们去,”沈浚航扫视莫柠,“你身上还有伤,要注意安全。”
&esp;&esp;莫柠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我没事。”
&esp;&esp;“没事才怪。”丁瑶带着令人在意的怨气,幽幽说道。
&esp;&esp;“您二位闹意见了吗?”沈浚航试探着问道。他有点担心莫柠,所以,如果莫柠和丁瑶之间有矛盾的话,他便会亲自陪同,而不是差遣张潮。
&esp;&esp;“没有闹意见,”莫柠赶紧解释,“丁特使担心我而已。丁特使,我向你保证,绝对绝对不再擅作主张、轻举妄动,绝对绝对安全第一、保命要紧。”她郑重其事地做出起誓的手势。
&esp;&esp;丁瑶将双唇抿成一条线,目光落在莫柠的右肩,依旧回避她的目光,说道:“你最好言而有信。”
&esp;&esp;莫柠使劲点点头,谄媚地说道:“有信,有信!”
&esp;&esp;“既然如此,我就让张潮陪你们去找绣娘。我继续追查梁铎和邢宇。”沈浚航转身面向陆奕然,说道,“陆姐,那几具尸体麻烦你重新勘验一次,再找一找线索。”
&esp;&esp;陆奕然心不在焉地颔首,她已经察觉到莫柠和丁瑶之间细微的关系变化。丁瑶表面看似对莫柠淡漠无比,实则处处留意,对莫柠的伤情更是关怀备至。一提及莫柠的伤情,丁瑶便掩饰不住关切之情。
&esp;&esp;趁着沈浚航忙着差人四处找寻张潮的间隙,陆奕然拉着莫柠,悄悄躲到前院的角落。两人站在一棵只剩下枝干的梨花树旁。
&esp;&esp;陆奕然双手交叉胸前,摆出长辈的架势,挺直腰板,问道:“老实交代,你跟丁特使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对她图谋不轨?”
&esp;&esp;莫柠双肩一耸,两手一摊,嘟起嘴说道:“呐!我什么都没说,都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esp;&esp;“吼!你小子,”陆奕然上前抓住莫柠的衣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你小子,是不是想不认账?不负责?”
&esp;&esp;“这话说得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巴不得多负点责,也要人家愿意给我负责的机会。”
&esp;&esp;陆奕然思考了好一会儿,大概捋清楚莫柠的意思了,长长地松一口气,说道:“还好,你还没得逞。”
&esp;&esp;莫柠脑袋一歪,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瞧不上自己呢?她还没来得及反驳,陆奕然已经走开了,只给他留下个洒脱的背影。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糟心莫莫子~
&esp;&esp;第121章 第三十七章
&esp;&esp;张潮牵着马,马车上,坐着莫柠和丁瑶。张潮自幼在长安长大,对长安城非常熟悉,由他带路,两人也省了不少问路、认路的心。一路上,都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esp;&esp;马车沿着僻静的小巷七弯八绕,慢慢地,从城南绕到了城西。穿过一条垂柳河岸,迎着清风,空气中混杂着花香和水腥的味道。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型院落,正门的牌匾上面写着“迎柳绣坊”四个鎏金大字。
&esp;&esp;莫柠没等张潮搬来脚凳,先行跳下马车,然后在马车边等着,伸手去牵丁瑶下马。丁瑶将手搭上去,指尖撩拨般地在莫柠手心画了个圈,下马之后便立刻收回,不给莫柠反应的机会。莫柠拳头一紧,抓住一把空气,感觉都是幸福。
&esp;&esp;三人不急着进去。莫柠让张潮找个地方安顿马车,她则和丁瑶绕着绣坊慢慢兜了一圈。绣坊在垂柳河岸的尽头,背靠一片杂树林。沿墙一溜简朴的屋舍。屋顶上冒着几管白烟,直冲云天,垂下的烟雾朦胧了整个河面。
&esp;&esp;绣坊的大门紧闭着,莫柠站在门外,耳朵贴着门缝,侧耳倾听绣坊里的动静,隐约听见两句女人的交谈。
&esp;&esp;“看时辰,大理寺的官差也该来了。”
&esp;&esp;“您别急!官差来了,还不会敲门吗?您不用老是开门张望,若是外面人瞧去,又不知要掀起多少闲言碎语来。”
&esp;&esp;“我总觉得他们应该来了,不行,我还是再去瞧一眼,就让我再瞧一眼。”
&esp;&esp;“哎呦喂!我的绣娘哟!你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esp;&esp;不一会儿,门内传来啪嗒一声,莫柠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进丁瑶怀里。丁瑶斜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怀疑,似乎觉得莫柠是有意往自己怀里撞,又羞又恼,但是不好发作,索性记在心里,往后再找机会算账。
&esp;&esp;大门打开,一老一少两位绣娘,抬眼瞧见一男一女两名陌生人,先是一惊,接着是迟疑,两双眼睛来来回回地打量着门外客人。
&esp;&esp;两位客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esp;&esp;男客人五官俊美,腰身修长,身穿绣金丝云团月白外裳,系海玉绿翡翠腰带,脚蹬黑断面白底短靴。绣娘们打眼一瞧,便知是官家子弟。
&esp;&esp;女客人肤若凝脂,眉如墨画,明眸黑亮似一汪深潭。但凡对上眼眸,便好像有股魔力攫着三魂七魄,好久才能移开目光。她的穿着更比男客人讲究。青色外披薄如蝉翼,质感轻滑细腻,宫里才有这般讲究的绣品。
&esp;&esp;两位绣娘愣神之际,张潮“哼哧哼哧”地走上前来,做工粗糙的制式差服立刻引起绣娘警惕,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不针对人,只评判衣物。
&esp;&esp;“三位大人是大理寺官差?”年长绣娘问道。听声辨人,莫柠判断出她是那位比较操心的绣娘。
&esp;&esp;“见过两位绣娘,”莫柠拱手,“小生莫柠,是大理寺的查案顾问。我身边这位是大理寺的皇命钦差,丁瑶丁特使。后面那位是大理寺的张潮张捕头。未请教!”
&esp;&esp;“民女小姓贾,三位大人可以叫我贾绣娘。”年长的贾绣娘躬身行礼,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是我的徒弟,张绣娘。三位大人,快请进来!”
&esp;&esp;两位绣娘走在前头带路,弯弯绕绕来到一处僻静的茶室,茶室门前栽种着几棵翠竹,清幽淡雅,隐隐间能闻到竹青味。
&esp;&esp;贾绣娘正是绣制锦衣蟒袍之人,言谈间,还能听出些齐境的口音。
&esp;&esp;五人围坐在茶室的长桌前,张绣娘掌茶,几人品了两杯,贾绣娘便找了由头打发走她。剩下四人,都不着急直入正题。一炷香后,贾绣娘突然起身,往茶室外张望良久,确认四下无人,方才回身关门,坐将回去。
&esp;&esp;“绣娘请看!”莫柠取出蟒袍和襁褓,放在案几上,“是否眼熟?”
&esp;&esp;“岂止眼熟!”贾绣娘纤细的玉指在蟒纹上游走,脸上带着得意之色,“这两件袍子都是民女亲手绣制,世间没有人能比民女更熟悉这袍服上的一针一线。”
&esp;&esp;“绣娘能否细细跟我们说一说两件袍子的故事?”
&esp;&esp;“时间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