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淮音又将这话重复一遍,林疏桐听得如雷贯耳,好一阵眼前发昏,她硬是咬着牙捱,死死盯住顾淮音的唇。
&esp;&esp;“不……不是这样……”林疏桐咽下苦涩,嘶哑着声音开口,可又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什么,难道当年不是自己执意留下她的么?
&esp;&esp;她还欲去扯顾淮音的袖子,窦然发现自己手上握着一把尖刀,刀刃上淌着血。
&esp;&esp;林疏桐还没来得及怕,就见顾淮音一把握住刀刃,带着她的手刺进胸膛里。手上一片温热触感,却松不开。
&esp;&esp;“你对我的那些私情我已然知晓,我念着你救我一命从未放在心上,现在又对我做出这样的事,叫我怎么好再见你呢?”
&esp;&esp;舌下苦,心绞痛。
&esp;&esp;太多惊骇景象重叠在一起,林疏桐已觉得自己浑浑噩噩快分不清生与死了,她一动不动失了神一样,终于神识被如海潮般的暗黑吞没。
&esp;&esp;第49章 睐山序(十一)
&esp;&esp;屋外大雨止不住地落,乱砸在山涧中最后汇入溪流,仅一夜,水位便暴涨险险淹进靠近溪岸的村户家中。
&esp;&esp;塌上林疏桐昏厥过去,大概是过了许久,带着梦里的心如刀绞清醒过来,脸上层层浸出的冷汗正被一方温热帕子轻轻擦去。
&esp;&esp;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esp;&esp;林疏桐因为疼将一口气吐得断断续续,忍不住蜷起身子,手死死摁住心口。
&esp;&esp;见她如此,顾淮音慌了神,忙去牵她另一只手来替她把脉。鬼婴已经被封进匣子里,应当不是它作祟。
&esp;&esp;明明脉象平稳,到底因何如此?
&esp;&esp;林疏桐心里满是昨晚她说的那些话,神思凝在“私情”二字上,倏而抽离开住她来把脉的手,忍着疼问:“淮音,现在是什么时候?”
&esp;&esp;“辰时。”顾淮音拨开她脸上被汗浸湿的碎发,再小心掖紧被角。
&esp;&esp;“不是,我是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esp;&esp;“五月廿八。”
&esp;&esp;“五月廿八……”林疏桐不自觉跟着她喃喃,将这日期在脑子里过了几遭。心又不合时宜地疼起来,每呼吸一次都如同无数长针刺入。
&esp;&esp;“淮音,我好疼……”她身上脱力,只能勉强发出一些气音,叫顾淮音看了无措。
&esp;&esp;方才那脉象实在是没有把出个所以然来,又不见得是自己学医水平不够,别无他法只能先去安慰林疏桐:“我去煎些舒缓安神的药来。”
&esp;&esp;“别,没用的……我的身体我自己再清楚不过,这心口疼得没由来,但我又……实在难捱。”她强撑着要起来,被顾淮音稳稳扶住
&esp;&esp;“出了睐山往南十里有湿地名为钟吕泽,那里生有一味名叫‘浮生子’的药镇痛有奇效,你能不能帮我去取一些来?”
&esp;&esp;顾淮音皱了眉心里也不好受:“我若不在你身旁,你现在这副模样怎叫我放心?”
&esp;&esp;“往返不过两三日的路程,时间短点好说,若是这样痛的长久我实在不知自己受不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