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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esp;&esp;晚饭前多闲暇,宫长安正在院子里踢蹴鞠。

&esp;&esp;他短衣襟小打扮,脚上穿一对儿小牛皮倒卷帘的靴子,把只蹴鞠踢来勾去,犹如黏在身上一般。

&esp;&esp;“四哥好厉害!”宫宝安叫嚷着冲了过去,“我舅舅也有这样的本事,只不过不常给我看。”

&esp;&esp;宫长安见到他们来了,便将蹴鞠轻轻撂下,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宫诩请安。

&esp;&esp;又回头对宫宝安说:“你从学里回来了?可累不累?”

&esp;&esp;“学里就那点事,没什么好说的。也有踢蹴鞠的,只是没有四哥这般身手。”宫宝安俨然更佩服他这个四哥了,“爹爹说了要考考你的学问,若是还成也叫你去学里读书,这样咱们就有伴儿了。”

&esp;&esp;小孩儿不藏话,宫宝安立马就嚷嚷开了。

&esp;&esp;宫诩不动声色地看着宫长安,见他全身都布满了细汗,人虽然小可长得结实。

&esp;&esp;俊俏却不孱弱,飒爽而不野蛮,犹如乱石间生出来的小松,挺拔坚韧,潇洒自然。

&esp;&esp;宋氏生的两个儿子都偏文弱白净,性情也柔顺。

&esp;&esp;宫长安显然与之不同。

&esp;&esp;“我且问你,这几年都读了些什么书?”宫诩坐在文冠树下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问。

&esp;&esp;“儿子读的书不多,也只是粗略地学了些浅近的道理。”宫长安在一旁垂手侍立,“不过就是寻常儿童启蒙的书。”

&esp;&esp;“可有读《诗》?”宫诩微微侧过脸问他。

&esp;&esp;“读了一些,但不得甚解。”宫长安答。

&esp;&esp;“也罢,我问你,诗云:‘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当作何解?”

&esp;&esp;宫诩问的是《诗经》中十五国风周南的《樛木》篇,不算是其中的名篇,但只要读过毛诗,就应知此篇。

&esp;&esp;“旧有此诗讽刺周平王遗弃宗室之说,《毛诗序》亦言:葛藟,刺平王也。周室道衰,弃其族也。

&esp;&esp;但儿子浅见,以为此说颇有牵强附会之嫌,故不愿苟同。

&esp;&esp;儿子以为,诗者善比兴。此诗不过以樛木、葛藟相生相傍以比兴欢庆祝福之意。或祝新婚,或庆生辰,总之诸般喜事皆可成颂,如此而已。”

&esp;&esp;“你小小年纪竟然敢质疑前人,那《毛诗序》流传至今有上千年,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就可指摘的?!”宫诩的口气有些冷,脸上没什么表情。

&esp;&esp;宫宝安在一旁看了不由得替兄长担心,连忙说道:“想来是四哥没进过学堂的缘故,也没有先生教授他。我们先生就说,似《黍离》、《樛木》之篇,皆言王道衰微,失国失家之悲也。”

&esp;&esp;宫长安并不慌乱,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自古以来对经史注解不知凡几,有同有异,这本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esp;&esp;圣人有云,尽信书不如无书。儿子觉着在读书时,须得学会自行揣摩,而不是一味遵照前人的训诰。

&esp;&esp;再者孔圣人曾言: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也。儿子年纪小,所知者也甚少,唯有一颗赤子之心。

&esp;&esp;读此诗时只觉得欢欣融洽,和乐美满。读来读去,也未品出讽刺之感。

&esp;&esp;因此不想违背本心,来附和前人之说。

&esp;&esp;又或者随着年纪渐长才能品味出别的深意,也未可知。”

&esp;&esp;宫诩听完了他的解释,久久未发一言。

&esp;&esp;不得不说对于宫长安的理解,宫诩是很认可的,他也觉得《毛诗序》中有太多将平日生活的人之常情,硬拉扯到美刺、国事上去的。

&esp;&esp;他小的时候,读《诗经》时也有许多篇目,无论如何读不出先生所说的道理,可却还要违心地人云亦云。

&esp;&esp;不过他并不会因此表扬宫长安,而是换了话题:“你去拿纸笔来,我看看你习字如何。”

&esp;&esp;宫长安应了一声转身进屋,而此时温鸣谦已打发了丫鬟送了茶水点心过来。

&esp;&esp;宫宝安饿了,看着盘中异常精巧的点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esp;&esp;宫诩则皱起了眉,看到温鸣谦给的点心,他便联想到长子的死。

&esp;&esp;“不要乱吃东西,”他告诫宫宝安,“要吃什么,回你阿娘院子里再吃。”

&esp;&esp;第37章 美味肴

&esp;&esp;宫长安取了纸笔过来,宫诩便命他随意写几个字来看。

&esp;&esp;宫宝安也不免手痒,他想着左右自己每日都要练字,不如就在这里练完了,也好能和宫长安一起玩儿。

&esp;&esp;于是就说:“父亲,我也想和四哥一起写字。”

&esp;&esp;“那就一起来吧!每人写一首五言或七言绝句来。”宫诩看桌上有好几支笔,便叫他也写。

&esp;&esp;石桌不大,兄弟俩分南北站立,一人占了一半桌面。

&esp;&esp;宫宝安小腰板拔得笔直,一笔一划都十分小心在意,很是谨慎。

&esp;&esp;反观宫长安,左手负在身后,右手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esp;&esp;“四哥,你写完了?”宫宝安错愕,“我还没写完两句。”

&esp;&esp;宫诩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宫长安写的并非一般儿童所习的正楷,而是行书。

&esp;&esp;“简直胡闹!”宫诩着恼道,“你才多大年纪?还没走稳就想跑了!”

&esp;&esp;“父亲莫怪,只因您未说要写什么字,所以儿子才写的行书,如今再重新写过罢了。”宫长安说着便另换了纸。

&esp;&esp;但也赶在宫宝安写完的时候落下了最后一笔。

&esp;&esp;宫宝安巴巴儿地举着自己写的字到宫诩跟前来:“请爹爹指正。”

&esp;&esp;他写的诗一首《小松》:

&esp;&esp;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

&esp;&esp;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esp;&esp;宫诩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说:“这个‘头’字、‘深’字最好,‘蓬’字偏松散,‘蒿’字又太局促,还要再练。不过这首诗的志气是好的。”

&esp;&esp;宫宝安点点头,接过去重新端详。

&esp;&esp;宫诩再看宫长安的,只见他写的是:

&esp;&esp;“闲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

&esp;&esp;幽映每白日,清辉照衣裳。”

&esp;&esp;“这诗原有前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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