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她没有过去干预。在拍摄过程中，她是不干预具体细节的，场上的细节由文蘅把握。另外，她也有自己的安排。
&esp;&esp;她环顾左右，才发现她等的人已经到了。
&esp;&esp;这人叫张鹤桥，年纪不算大，留中长发，据说在这群人中说话能算上数，跟宋老板也很熟悉。
&esp;&esp;姜悯端了两杯热茶过去，坐下：“你好，张先生，我叫姜悯。我们可以聊聊吗？”
&esp;&esp;张鹤桥淡淡看她一眼，点头。
&esp;&esp;“晚饭吃过了吗？”
&esp;&esp;“吃了啊，不然还要来这要饭。”
&esp;&esp;姜悯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过年有什么打算？”
&esp;&esp;张鹤桥有些意外：“过年……还在桥洞下呗。还能去哪。”
&esp;&esp;“不回家吗？”
&esp;&esp;“没家。”
&esp;&esp;“家人呢，父母身体还好吗？”
&esp;&esp;“你……”
&esp;&esp;明明才见面，她却一副熟人般唠家常的样子，但她是平铺直叙的语气，平和中隐约带有善意的关切，并不让人感到冒犯。
&esp;&esp;姜悯神色温和自然，宁柔在一旁，想记录但似乎又不知道该记录什么，颇有些不自在。
&esp;&esp;“听说你有一把吉他，喜欢弹什么歌？”
&esp;&esp;“民谣。”
&esp;&esp;“我有这个荣幸可以听吗？”
&esp;&esp;“你没这个荣幸。”
&esp;&esp;说到这里，张鹤桥笑了：“算了。你还是去找别人聊吧。”
&esp;&esp;姜悯看着他：“为什么？”
&esp;&esp;“我说，这位女士，”张鹤桥面露嘲讽，半耷拉着眼皮，“你们这种光鲜亮丽的白领，能理解我们这种人想什么吗？”
&esp;&esp;姜悯愣了一下，下意识说：“抱歉。”
&esp;&esp;今晚来之前，她考虑过这个问题，尽量穿着平华朴实了，只是黑色短款羽绒服和牛仔裤，更没化妆。
&esp;&esp;对方总算抬起头看她一眼，又笑了：“我又不是说你。是说你旁边这位女士。”
&esp;&esp;姜悯：“我知道。”
&esp;&esp;“那你说什么抱歉？”
&esp;&esp;“我替她道歉。”
&esp;&esp;这段对话发生得太快。
&esp;&esp;宁柔才低头看自己，略有些尴尬。
&esp;&esp;她今天穿白色羊绒大衣，长靴，为了上镜而特意画好了全妆，此刻长靴上沾了些地上的油污。她不自觉皱了下眉。
&esp;&esp;张鹤桥似笑非笑：“你这人也是好笑，还替她道歉，她是你什么人啊？”
&esp;&esp;姜悯依旧很平和：“她是我家人。”
&esp;&esp;张鹤桥没说话，站起来，吊儿郎当往外走，背对着她们挥了下手，江湖不见的意思。
&esp;&esp;他的离去像是个信号，原本还愿意聊的人也陆续起身离开。这次的访谈也好，拍摄也罢，都到此为止。
&esp;&esp;且，轻易不会再有下一次。
&esp;&esp;其他两个小组都有些猝不及防，有年轻人以为可以手工了，不由面露喜色。江雪姿和游卉却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esp;&esp;宁柔仍陷在刚才对方给的难堪中，眼眶隐约发红。
&esp;&esp;姜悯放缓声音：“小柔，你先回去。这边我们下次再拍摄。”
&esp;&esp;宁柔点点头。
&esp;&esp;她叫上杂志社一同来的人，低着头往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姜悯。
&esp;&esp;姜悯对她安抚般笑了笑，点了下头。
&esp;&esp;宁柔才露出一点笑意，转身离开。
&esp;&esp;看着她离开，姜悯笑意渐淡。
&esp;&esp;江雪姿收起记录本，起身过去：“阿悯……”
&esp;&esp;姜悯深吸一口气，顿了两秒才说：“点的烧烤让米唯结清账。雪姿，快十一点了，大家回去乘车的事你安排下。”
&esp;&esp;“你放心。”
&esp;&esp;等江雪姿离开，姜悯站在原地，等大家收拾设备和私人物品。
&esp;&esp;黑色羽绒服明明是臃肿的，却显得她人更清瘦，气质也比往常更冷几分，素净的一张脸，唇色略有些苍白。
&esp;&esp;林绪青收完设备，看着她。
&esp;&esp;米唯买好单过来：“学姐，结好账了。你开车了是吧？”
&esp;&esp;姜悯回过神：“开了。你们先走吧，我跟宋姐打个招呼再走。不用等我。”
&esp;&esp;不用看今晚的素材，姜悯就知道大多数都是没作用的。
&esp;&esp;明天也不用再来。愿意来的那一批人都来了。只是显然，这次也不过是看在宋老板的面子上，敷衍着走个过场而已。
&esp;&esp;这次拍摄只能搁置。
&esp;&esp;等其他人都走了，姜悯去找宋老板道别。
&esp;&esp;宋姐在后厨，一边洗金针菇和韭菜，一边说话：“小姜啊，我之前听游卉说，你们这拍摄是必须完成的啊？”
&esp;&esp;姜悯斜倚着门：“是啊。完不成任务就发不出来工资了。”
&esp;&esp;“我那门上脏，小心蹭脏你衣服，”宋姐回头看她，停下动作。
&esp;&esp;厨房的门沾满油污，姜悯却丝毫不在意般：“衣服而已。没事。”
&esp;&esp;宋姐看着她，笑了笑：“你跟我的第一印象不太一样。”
&esp;&esp;还挺洒脱的，不拘小节。
&esp;&esp;姜悯没问究竟是怎么不一样，跟宋姐闲聊了起来。本想着简单聊几句，但一说起话来忘了时间。
&esp;&esp;中间江雪姿和米唯都给她发了消息，手机开了静音，她都没看到。
&esp;&esp;等她道完别出去时，外面只有一个人站着。那人戴了顶白色帽子，佝着身子，双手插兜，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冷到不行。
&esp;&esp;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毛绒外套，米黄色，还有两只长长的兔耳朵耷拉着。
&esp;&esp;“米唯？”
&esp;&esp;“学姐！我的亲亲亲学姐啊！您老人家可算出来了！”
&esp;&esp;“你这从哪来的外套，要不是你这帽子，我都认不出你了。”
&esp;&esp;“来之前就拿了，放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