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咎,而那位青衫人,自然也就是贺青冥。
&esp;&esp;柳无咎挡下了溅起来的水花,他已收起剑,却为贺青冥撑起了伞。
&esp;&esp;贺青冥似乎笑了一笑:“你回来了。”
&esp;&esp;原来柳无咎就是他要等的人。
&esp;&esp;柳无咎抿了抿嘴,道:“我回来了。”
&esp;&esp;他看着贺青冥,贺青冥身材修长,他堪堪与贺青冥齐平,目光俯去,恰恰扫及贺青冥的耳畔。
&esp;&esp;他还是冷冷的,似乎还没有平息怒气,但他的眼睛已经柔和下来。
&esp;&esp;他们自顾自地对话,其他人脸上神色已变得很奇异。
&esp;&esp;他们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两个人却似根本看不见他们一样。
&esp;&esp;但贺青冥和柳无咎可以当他们不存在,他们却不能当这两个人不存在。
&esp;&esp;顽石已露出真相,谁也不能,也不敢再轻视他们。
&esp;&esp;少女看着他们,忽然有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似是意味深长,又似是耐人寻味。
&esp;&esp;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esp;&esp;秋冷蝉踏前一步:“两位……”
&esp;&esp;柳无咎霍然转身,道:“你是秋冷蝉?”
&esp;&esp;秋冷蝉怔了怔,道:“是。”
&esp;&esp;“崆峒派的少主?”
&esp;&esp;秋冷蝉面上忽然多了一丝痛苦,他道:“是。”
&esp;&esp;柳无咎冷冷道:“你应该学着怎么管好自己人!”
&esp;&esp;秋冷蝉的脸仿佛被狠狠打了一鞭子!
&esp;&esp;他忽然觉得又气愤,又憋屈,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也并没有对不起谁,那些人虽然是崆峒派门下,却不是他的人。
&esp;&esp;崆峒派姓岳,他却姓秋,崆峒派很多老人,并不愿意承认他这个少主。
&esp;&esp;尽管他们早已忘了,若没有秋家,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崆峒派。
&esp;&esp;若不是他们的少主娶了秋家的大小姐,崆峒派早就随着其他名门正派一道没落。
&esp;&esp;他到底是个孩子,既不被崆峒派承认,又不被秋家喜爱的孩子。
&esp;&esp;他的父母本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为何如今却变得一地鸡毛?
&esp;&esp;但他又有什么过错呢?
&esp;&esp;而今他却要为着这不属于自己的过错,被同样是少年的柳无咎教训。
&esp;&esp;他又怎能不气,怎能不怨?
&esp;&esp;他几乎已忍不住要拔剑!
&esp;&esp;但他不能,只因这毕竟是他们错了!
&esp;&esp;贺青冥看了他一眼,崆峒派的少主人,到底也不是浪得虚名。
&esp;&esp;柳无咎的眼神却更冷了。
&esp;&esp;“蝉儿,我们回去吧。”
&esp;&esp;秋玲珑又登上了马车,她回首一盼,微微笑道:“今日之事,叨扰诸位了。”
&esp;&esp;她的目光,总是那么悠远,好像是一道弯弯的月亮,总能勾起人的情肠。
&esp;&esp;但白日里毕竟没有月亮,只有雨。
&esp;&esp;而今雨已停,太阳也已出来了。
&esp;&esp;第16章
&esp;&esp;小店里又重新热闹起来。
&esp;&esp;没有人提起这里刚刚死过人,似乎也没有人记得。
&esp;&esp;江湖上死人已经太多,死人有什么好记得的呢?
&esp;&esp;少女跟着贺青冥和柳无咎坐了下来,她笑道:“我们又见面啦,这可真是有缘呐!”
&esp;&esp;她道:“我叫明黛,你们可以叫我黛黛。”
&esp;&esp;她瞧着他们,目光之中似乎有一丝打量,又对着柳无咎道:“原来他就是你的……表哥?”
&esp;&esp;柳无咎喝茶的手顿了顿,贺青冥看了他一眼。
&esp;&esp;明黛兀自不觉这凝滞的气氛,她甚至还给了柳无咎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