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泽帕察觉到自己的阴影口袋就像破了洞般，其内的物品快速消失着，他没有阴影方面的能力，无力阻止，只能加速冲向门口，想要逃窜离开。
&esp;&esp;砰！
&esp;&esp;一颗银色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
&esp;&esp;魔鬼惨叫一声，想改变方向离开。
&esp;&esp;杰森拔出大种姓之刃，配合银弹与泽帕缠斗，魔鬼根本不敢被大种姓之刃的刀刃触碰，只能狼狈地左闪右躲。
&esp;&esp;他被耽搁的每一秒，都意味着被三个搜刮他口袋的影身抢走了数件物品，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esp;&esp;他不敢用潜入阴影的法术，因为那样只会落入三个影子的围攻中。
&esp;&esp;艾莱萨本体配合着杰森的攻击，每次泽帕想要逃跑时，都用永夜隐秘将他固定在原地。
&esp;&esp;一开始，杰森还会因为敌人的突然消失而改变自己的攻击方向，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是艾莱萨的法术，并摸清了隐秘的时间间隔。
&esp;&esp;布鲁斯面对满眼恨意地向他冲来的赫伦娜，不闪不避地伸手制住了她。
&esp;&esp;他知道救赎之焰不会焚烧无罪的灵魂。
&esp;&esp;挣扎间，女人的一只蓝宝石耳环当啷掉落在地面上。
&esp;&esp;“我恨你，布鲁斯·韦恩！我恨你！蝙蝠侠！”她尖叫着挣扎，“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救她，你为什么不救她！”
&esp;&esp;苍白的火焰未能沾染布鲁斯分毫，他甚至感觉不到灼热。
&esp;&esp;“……谁？”布鲁斯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从那只掉落在地的蓝宝石耳环中感到了一点熟悉。
&esp;&esp;“我认识你吗？”他皱着眉问。
&esp;&esp;类似的蓝宝石耳环他见过许多，这只的样式并无特殊之处。
&esp;&esp;赫伦娜的挣扎逐渐微弱。
&esp;&esp;她仇恨的本能也焚烧成了虚无。
&esp;&esp;她已经没有仇恨了。
&esp;&esp;赫伦娜双眼茫然地看着前方，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啜泣起来。
&esp;&esp;“妈妈……妈妈……”她叫道，“妈妈……”
&esp;&esp;在仇恨被燃尽后，剩下的居然是对母亲的依恋。
&esp;&esp;听着这样的呼唤，布鲁斯突然回忆起了类似的场景，他曾经确实见过。
&esp;&esp;戴着蓝宝石耳环的女人在火海中狂笑着对年轻的女儿举起了匕首，“和妈妈一起走吧，赫伦娜，和妈妈一起去往天堂！”
&esp;&esp;“那里没有泪水，没有苦难，那里四季有花开放……”
&esp;&esp;“妈妈思念的人啊，在云朵的尽头遥望……”
&esp;&esp;“多么仁慈，多么快乐，伟大的阿普苏！天空的源泉！”
&esp;&esp;年轻的女儿啜泣着，“妈妈，你疯了，妈妈……”
&esp;&esp;年轻的女儿没有挣扎，她喃喃道：“但是妈妈，活着真的很痛苦……我要和你一起去……”
&esp;&esp;蝙蝠侠救下了年轻的女儿，却没能救下身上浇透了汽油的母亲。
&esp;&esp;救下人之后，他没有去关注那件事的后续，因为他正在奔波向下一场灾难，下一场大火。
&esp;&esp;“是你？”布鲁斯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esp;&esp;那场大火发生在西区，离韦恩庄园并不远的地方，那是罗马尼的祖宅。
&esp;&esp;当时那里似乎进行了一场邪教祭祀，但痕迹已经被大火烧毁，无法追溯源头，那场大火里唯一死去的人，就是那个疯狂的母亲——莱拉·罗马尼·泽德奇。
&esp;&esp;她浑身都浇透了汽油，投入火海中，谁也救不了她。
&esp;&esp;这时，赫伦娜最后的依恋也燃烧殆尽，剩下的残渣让她空洞的躯壳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esp;&esp;“好痛苦……”
&esp;&esp;“活着好痛苦……”
&esp;&esp;“思考好痛苦……”
&esp;&esp;“存在好痛苦……”
&esp;&esp;布鲁斯拧起了眉。
&esp;&esp;“好想消失……”
&esp;&esp;“好想死去……”
&esp;&esp;最后，连语言能力都被燃尽，只剩下了一具空洞的躯壳。
&esp;&esp;苍白的火焰逐渐熄灭，她的罪恶已被终结，残下无罪的余渣只有痛苦的粉末。
&esp;&esp;凯茜仍在疼痛地尖叫。
&esp;&esp;“救我！”她扑向布鲁斯，“救我！救救我！”
&esp;&esp;思维在被消解，语言在被消解，现在剩下的，是求生的本能。
&esp;&esp;“救我，救我啊！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不是蝙蝠侠吗？你为什么不救我！”
&esp;&esp;布鲁斯沉默片刻，无视了在地上打滚的凯茜，看向不远处的艾莱萨——只有他知道要如何熄灭这种火焰。
&esp;&esp;少年身姿挺拔，冷漠无情的双眼俯视着狼狈的魔鬼，敌人的惨叫不能在其中泛起丝毫涟漪。
&esp;&esp;布鲁斯发现自己叫不出口。
&esp;&esp;如果他叫他的名字，艾莱萨会听到吗？回应他的究竟是艾莱萨，还是控制着艾莱萨身体的恶魔？
&esp;&esp;“艾莱萨。”他最终还是呼唤道。
&esp;&esp;少年转过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笑容。
&esp;&esp;看起来和平时别无二致的笑容，可眼底仍是一片冷漠。
&esp;&esp;冷血者状态对分心操纵两个身体很有帮助，在需要完成复杂操作的情况下，艾莱萨必须保持冷血者状态，否则本体和影身至少有一个会不受控制。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吓到布鲁斯了，因为布鲁斯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手也下意识按在了腰间，尽管那里没有万能腰带。
&esp;&esp;算了……蝙蝠侠果然会觉得他很危险。
&esp;&esp;艾莱萨转回头，继续施加永夜之矛。
&esp;&esp;泽帕活得和老扎赖一样久，五百年的记忆没有那么容易烧尽，最开始，泽帕只是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些经历，接下来，他开始忘记知识，甚至忘记了怎么化为烟雾，怎么躲避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