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事。”姜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起来有些慌张。
&esp;&esp;“需要帮忙吗?”
&esp;&esp;“不用。”姜诺回绝地很快,但又有些犹豫地问,“能帮我递一下剪刀吗。”
&esp;&esp;“哦,我找找。”宴若愚从客厅的收纳柜里翻出一把红色的塑料剪刀,来到洗手间前又敲了敲门。姜诺解开门锁只伸出一只手,宴若愚正要把剪刀放置于他的掌心,却发现姜诺藕白的手腕上有几条并不明显的细红勒痕。
&esp;&esp;“你——”姜诺反应迅速,侧开身子,后腰抵在水槽边缘,险些被推门而入的宴若愚撞倒。他另一只手上也有勒过的痕迹,但不是绳子,水槽大理石面上被粗暴扯下的led铜丝小灯泡才是“罪魁祸首”。
&esp;&esp;“吓死我了,”姜诺舒了口气,“你急着……上厕所吗?”
&esp;&esp;宴若愚摇头,没说话,更没眨眼。
&esp;&esp;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姜诺,穿得衣服很素,色调冷淡,款式宽松,远远看上去身型单薄,走近了,才会发现他的肩膀平整,连接脖颈的线条干练柔和,气质仪态比聚光灯下的名流都出众。
&esp;&esp;但他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姜诺,特意戴了边缘发灰的美瞳,使得那双原本就沉得发黑的更加深幽,如星如海。手背上有口红的痕迹,镜头吃妆,造型师肯定给他上过妆,他回来后用手背擦拭,嘴唇经过揉错反而更加艳丽。
&esp;&esp;他的衣服裤子有湿意,冰冰凉凉远没有头发那么湿漉漉,散发出暖光的铜丝像花圈绕过额前,在姜诺毫无章法的拉拽后与脑后的发丝缠绕到一起。
&esp;&esp;“犹太说,v如果全部用真实的画面太单调,所以想再拍些有未来感的赛博朋克风格的镜头,于是……”
&esp;&esp;姜诺无奈地摊了摊手,转过身,勾起剪刀往身后递,丝毫不觉得可惜地对镜子里的宴若愚柔声说:
&esp;&esp;“帮我把缠住的头发剪掉吧。”
&esp;&esp;第38章
&esp;&esp;足足愣了三四秒,宴若愚才接过剪刀。先是右手握住手柄,莫名不顺手,换到左手后才想起自己根本不是左撇子,又重新执回右手……
&esp;&esp;宴若愚干催把怎么拿都不称心如意的剪刀放回大理石面上,直接上手,先捋清铜丝到底缠绕了多少头发。
&esp;&esp;“为什么是湿的,”宴若愚嘀咕,“犹太给你买保险了吗,万一触电了怎么办。”
&esp;&esp;姜诺:“……”
&esp;&esp;“铜丝上的小灯泡电压只有16v,我死不了。”姜诺一笑,“赛博朋克怎么能没有雨,他们今天在室内挂上绿幕造了一场雨,让我打扮成这样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后期会做成什么样。”
&esp;&esp;宴若愚假装心疼:“经费在燃烧。”
&esp;&esp;姜诺揶揄:“你不是穷的只剩下钱了吗。”
&esp;&esp;这话宴若愚爱听,开启吹牛不打草稿模式:“可不是嘛,后期找《银翼杀手2049》的团队怎么样?”
&esp;&esp;姜诺:“……”
&esp;&esp;宴若愚放松了不少,继续捣鼓头发。姜诺的头发很软,整体的柔黑中藏着几根遗传性的暗红或者金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营养不良。理着理着,宴若愚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马,目光小心翼翼地挪到镜子里想看看姜诺还有妆的脸,却发现姜诺也在看着他。
&esp;&esp;那双含笑的眼让宴若愚的胸膛陡然一空。
&esp;&esp;“你染头发啦。”
&esp;&esp;“啊、嗯。”宴若愚回过神来佯装淡定,刚刚理顺的头发又被他弄乱了。
&esp;&esp;姜诺没发现他的异样,笑着说:“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
&esp;&esp;“……谁啊,你还见过别的男人染红头发?”宴若愚拿起剪刀先把露在外面的铜丝剪短,那语气怎么说呢,有那么点点阴阳怪气。
&esp;&esp;“不是男的。”姜诺还是笑,问,“你看过《悬崖上的金鱼公主》吗?”
&esp;&esp;宴若愚立马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和姜诺,嘴里蹦出个名字:“波妞?”
&esp;&esp;“嗯。”姜诺点头,反手摸宴若愚蓬松的红发:“你为这个波妞红漂了几遍头发啊,怎么这么软。”
&esp;&esp;宴若愚故作不乐意地撇开脑袋:“你又不是宗介,不给你摸。”
&esp;&esp;姜诺把手抽回来,才不要跟宴若愚玩角色py,但宴若愚可配合了,捏着嗓子学小孩子说话:“波妞……波妞喜欢宗介!”
&esp;&esp;“靠……”姜诺被宴若愚的可爱语气逗乐了,跟着宴若愚进卫生间的出息正乖乖蹲在他脚边呢,宴若愚用同样的语气给出息代言:“出息……出息喜欢诺阿!”
&esp;&esp;出息的尾巴摇得更欢了,短促地嗷叫两声,伸出舌头喘气表示同意。
&esp;&esp;房间里一时安静的只剩下狗的喘息声,厚重急促,听得宴若愚胸膛没来由地跟着起伏。
&esp;&esp;“咳,嗯……”他找别的话题,“noa是这么念的吧。”
&esp;&esp;“嗯,我刚认识姜善的时候,姜智还是个小孩子,姜善教他念我的名字,他总喜欢把尾音拖得很长,诺阿、诺阿得叫,怎么都改不过来。姜善就不厌其烦地纠正,但后来我们俩住一块儿了,他每次叫我单个字,听起来也像‘诺阿’。”
&esp;&esp;姜诺说:“noa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esp;&esp;“喔。”宴若愚知道了,继续理头发,手上动作越来越慢。
&esp;&esp;姜诺问:“为什么不直接剪掉。”
&esp;&esp;“给我点时间,我能捋顺。”宴若愚的声音有些闷,“这是你为姜善留的,就这么剪了,多可惜啊。”
&esp;&esp;姜诺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宴若愚有耐心,也就随他折腾吧。倒是出息坐不住了,进到沐浴的区域用爪子把水龙头掰开喝了几口,心满意足地关上溜出卫生间,还不忘关上门。
&esp;&esp;姜诺觉得有趣,正想问宴若愚有没有觉得这条阿拉斯加快成精了,他“撕——”了一声,是毫无防备地被扯到几根头发,有点疼。
&esp;&esp;“不好意思啊。”宴若愚连忙抱歉,但没动剪刀,还是坚持,“我再轻点。”
&esp;&esp;“……嗯。”姜诺配合地不晃动脑袋,只看向前方的镜子。他的身高接近一米八,但宴若愚还是比他高半个头,要是突然扑上来,把整个后背都暴露出去的自己将毫无反抗的余地——
&esp;&esp;姜诺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脑洞无理无据特别奇怪,宴若愚不是阿拉斯加,自己也不是个女的,他只是在帮自己理头发而已。
&esp;&esp;“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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