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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2)

&esp;&esp;“住口!”

&esp;&esp;巧善愣住。

&esp;&esp;翠英冷着脸,压声说:“我不知道你又梦了些什么,你再年少无知,也不该信口开河拿人命来嚼舌裹乱。看在过去你和她有些交情的份上,这一回,我且当没听见。好好学规矩,管住嘴,少在背后胡说八道。”

&esp;&esp;巧善还想说什么,翠英眼神阴狠,将篮子夺了,招手叫梅珍过来做。

&esp;&esp;巧善手足无措,梅珍悄悄使了个眼色,巧善恍恍惚惚,照她的指示去剥蒜。

&esp;&esp;小英常说她二姐聪明又能干,还说二姐最懂也最疼她……

&esp;&esp;翠英真的没怀疑过吗,为什么不信自己调教出来的妹妹是个懂分寸的人?

&esp;&esp;要有蒜味,但不能有蒜。

&esp;&esp;梅珍忙得很,把人送走了才敢跟巧善说话:“你别得罪她。”

&esp;&esp;“哦。”

&esp;&esp;梅珍看看左右,压声道:“别哦,要记牢!人家是姑娘,身份尊贵,咱们算什么?一不留神,就被拍死了。”

&esp;&esp;巧善惊讶道:“她几时也成小姐了?”

&esp;&esp;“傻孩子,你这……”梅珍捂着嘴乐,笑够了才说,“这姑娘,不是那姑娘,太太将她送去明少爷房里了。就这几天的事,偷偷开脸,不能张扬。毕竟二老爷……明少爷只是侄子,三月孝已满,按说不要紧,只是传出去到底不好听。偷偷听来的,你别说出去啊。”

&esp;&esp;原来是这样。

&esp;&esp;小英来八珍房,是为了替她姐姐铺生育之路,小英没做到。她死在井里,终归是为她姐姐谋到了好处。在王家人眼里,算不算死得其所?

&esp;&esp;兴许眼泪早已流干,她没哭,左眼有些胀,她忍住了没去揉,只呆呆地点头。

&esp;&esp;梅珍看她这样子可怜,小声劝道:“人生在世,一切早有定数。再过阵子,小英就投胎过好日子去了,你也不必伤感。这辈子好好活,求个来生吧。”

&esp;&esp;“梅珍姐姐,你信来生会比今生更好吗?”

&esp;&esp;梅珍苦笑道:“不信又能怎样?我信,她们信,不过是信了比不信要好:不沾点甜,一辈子苦到头,熬到半路就不想活了。我爹妈疯了,叫我嫁甘旨房的裘大,疙瘩脸,管泔水那个,你应该见过。”

&esp;&esp;两边共一个出进的大门,这里的泔水是陈婆子往外送,巧善常帮她拿瓢或拎小桶到大门口,碰上过好几回。

&esp;&esp;那人生得不好,又不修边幅,看着像个糟老头。梅珍才十几岁,嫁给这样的人,当真是糟蹋了。

&esp;&esp;巧善急道:“姐姐别嫁。”

&esp;&esp;“嗯,不嫁!他身上老有一股味,闻了想作呕。嫁个泔水桶,还不如做姑子去。我都想好了,实在挑不到合心意的人家,我就去春晖庵,那儿清静。”

&esp;&esp;巧善不知道要怎么劝,一抬头,见秀珠红着眼进来。

&esp;&esp;这又是一个不如意的!

&esp;&esp;秀珠远远地朝她摇头,叫她不要多问。巧善仰头看看天,悄无声息地吐气——他们说得对,各人有各人的命,她帮不上忙,就不要随意掺和添乱。

&esp;&esp;忙忙碌碌一阵,人散了,四周安静,她摸出他留下的东西,就着火光细读。

&esp;&esp;为了不打眼,他将纸裁成了豆腐块,字也写得细,密密麻麻。他知道她识字不多,有些字块头大笔画多,不常用,他就在背面画了些小图。

&esp;&esp;这个法子管用,有些字,她看着看着就会了,还有些实在认不出来,只好留着。

&esp;&esp;新年刚起头,本不该出门。但事急从权,府里上下都知道:老爷要赶在正月十五之前到恪州与人会合,初六就要动身。

&esp;&esp;日子一天天过去,巧善每晚都在守灶房,可惜一直没等到人。

&esp;&esp;初五突然有人来传,说是老爷有话要问她。

&esp;&esp;来的时候谎话连篇,经不起细查。她忐忑不安,想起他教的那些求生之道,出了院门就将一直戴着的菩提子摸出来,套在领子外,好叫人一眼看得到。

&esp;&esp;他常说老爷虔诚,说老爷至情至性……

&esp;&esp;她想了想,又将菩提子塞回到衣服下,手盖在上边捂着,悄悄地念了句佛。

&esp;&esp;家康催道:“快点,老爷等着呢!”

&esp;&esp;他耸耸鼻子,低声骂了句浑话。

&esp;&esp;她没往心里去,这府里就是这样的规矩:兔子吃草,狐狸吃兔子,它又会被老虎吃。

&esp;&esp;一路担惊受怕,跨进院门就安心了。

&esp;&esp;家禾在影壁那站着,没看她,找领她的家康搭了句话,指着西南面问了句什么。家康顺着看过去,他便悄悄地朝她打了个拿笔的手势。

&esp;&esp;她只敢瞟这一眼,垂头跟紧家康进二门,被领到了书房。

&esp;&esp;老爷背对着门口,正在看手里的东西。

&esp;&esp;巧善老老实实磕头请安,因心虚,缩成了鹌鹑。

&esp;&esp;老爷放下手里的玩器,走回案边,坐下才说话:“不要怕,叫你来,只为一件事。这趟出门要走水路,途径你家乡。上回忘了问你父亲叫什么名,我打发人去打听打听,传信回来告诉你,你也好安心。”

&esp;&esp;完了!

&esp;&esp;她浑身发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esp;&esp;拿笔,写字。家禾要告诉我什么?

&esp;&esp;那些纸上写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教怎么圆这个谎。

&esp;&esp;至情至性的人,最恨人欺骗糊弄吧?

&esp;&esp;死定了!

&esp;&esp;她死了不要紧,不能连累他!

&esp;&esp;她瘫软在地,匍匐跪好,急急忙忙认错:“老爷,我该死,先前骗了您。家住黄肚里,不是黄阳里。爹娘兄弟姊妹,个个都好,没病没灾,也没有缺衣少食……契上写着黄阳里,我不好对人说,只好认了家就在那。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卖我,原说只是出来走亲戚……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辜负老爷的慈爱,是我错了,求老爷责罚。”

&esp;&esp;耕稼陶渔,民之根本。黄肚里产什么,黄阳里产什么,老爷心里有数。他挥退要上前拉人的家正,走近了,弯腰问她:“既然不是等钱救命,这么多的孩子,偏要卖了你,你怨不怨?”

&esp;&esp;巧善抬头,老老实实答:“哭了几回,后来就忘了。老爷太太慈悲,我在这吃饱穿暖还有月钱,天天像过年,我就当他们真是为了我好。老爷,我知道骗人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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