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果然，把人叶灼整个拢进怀中之后，下意识里就不会再想去追寻那股缥缈气息了。
&esp;&esp;离渊更加笃定那就是叶灼本身所带的东西。
&esp;&esp;手指穿入发间轻抚。
&esp;&esp;“你真没什么特别的根骨体质？”离渊说，“你体内灵气比寻常人族修士精粹得多，想来是有，是剑道体质，还是别的？”
&esp;&esp;体质自然是有。
&esp;&esp;剑心剑魄剑骨自然也都一个不缺长在身上。
&esp;&esp;但这和这条龙似乎并无关系，叶灼觉得自己无须向他交代。
&esp;&esp;而现在的姿势，还有离渊忽然抱住他的动作，让叶灼觉得不安。
&esp;&esp;尤其在这种方面，他对这条龙的信任，在比谷底还低的地方。
&esp;&esp;“别发疯，”叶灼道，“龙离渊，你要是这种时候都能放信香，我真——”
&esp;&esp;离渊欣然替他补全：“你真会杀了我。”
&esp;&esp;“不。”叶灼说。
&esp;&esp;“我真对你刮目相看。”
&esp;&esp;离渊：“……？”
&esp;&esp;又说反话，这次是在嘲讽什么，他一时没听出来。
&esp;&esp;离渊缓慢地想了想，然后稍微放开叶灼，看他的面孔。
&esp;&esp;叶灼任他打量。
&esp;&esp;刚打完三天两夜死生不论的架，谁都往谁身上下过死手。血都没擦干净，其它地方怎样也就可想而知，如果这样都能外感于形，那他觉得这龙真是无药可救。
&esp;&esp;离渊忍不住又给他抹去颈上血晕。
&esp;&esp;几绺发丝凌乱地散下来，衬着雪白的侧颈和面颊。
&esp;&esp;因为灵力耗尽，面色略显苍白，可那未散的煞气混着血迹，还有眼底一线血红，无端又让人想起他身在那雷霆天际之中，冰冷剑锋指自己之时。
&esp;&esp;这人也会受伤，可好像任何损伤都不会让他脆弱，只会使他变得更锋利。
&esp;&esp;尤其现在，双目隐带杀意。
&esp;&esp;世间最危险的东西，又最漂亮。
&esp;&esp;离渊就那样从上至下又将叶灼看过一遍，
&esp;&esp;最后，手指轻握他侧腰。
&esp;&esp;腰间绣着浓墨重彩的十方莲华，现在那图案上已沁出大片血迹。
&esp;&esp;这腰封还是他给叶灼扣上去的，修饰出一段流丽挺拔的腰身，现在落入眼中时自然是全然美丽，但又见过这副身躯之下蕴藏的，玉石俱焚般的力量。
&esp;&esp;还有那种，不知何时又会被这人拔剑相向的隐约期待。
&esp;&esp;和叶灼搏杀比斗，只有力尽，而意犹未尽。
&esp;&esp;而这人沾了血，也只会风华更盛。
&esp;&esp;离渊看回叶灼的眼睛。
&esp;&esp;虽然这人十足可恶，但有些地方，他亦是不得不承认。
&esp;&esp;“可是我觉得你现在还要更好看些。”离渊认真说。
&esp;&esp;第34章
&esp;&esp;叶灼觉得离渊出现在这个世上,就是天意要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他不能理解的事物。
&esp;&esp;握在侧腰的手指好像又收拢了些。
&esp;&esp;离渊垂眼看着腰上沾血的刺绣，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不久前才说了这龙颇具人形,现在又来这出。
&esp;&esp;叶灼现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勉强聚点灵力,或者拔剑,总之先从这人怀中出来。
&esp;&esp;按剑的动作方才做出就被察觉,离渊拨开他手指，欺身将他按在树上。
&esp;&esp;叶灼背靠着粗糙树干,冷眼看他。
&esp;&esp;时机转瞬即逝，方才未能挣脱，现在机会已经渺茫。因为叶灼已经感觉到风中那若隐若无的信香气息,清冷幽明。
&esp;&esp;比这龙描述的所谓他身上的气息要真实得多了。
&esp;&esp;离渊自己也感知到了信香浮现。
&esp;&esp;蹙眉看向首先提起此事的人，他说：“你若不提，也许还不会有。”
&esp;&esp;叶灼：“？”
&esp;&esp;如此强词夺理，在人间还真是大有长进。
&esp;&esp;叶灼：“你自己控制不住,不要攀咬他人。”
&esp;&esp;“本就不能控制,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我并未咬你。”离渊说着，往方才打量已久的雪白侧颈试探咬了一下。
&esp;&esp;然后满意道：“这才是咬。”
&esp;&esp;叶灼其实很想告诉离渊,人不会这样。
&esp;&esp;也想告诉这条龙,你人话学得不如何。
&esp;&esp;但是现在形势所迫受制于人,他直觉自己再说别的话,就不止是被按在树上咬脖子这么简单。
&esp;&esp;只得按下。
&esp;&esp;他不说话,离渊就看他。
&esp;&esp;其实这人这种时候,也别有好看的地方。
&esp;&esp;尤其是既想发作,又不得不违心按捺，没来由觉得生动许多。
&esp;&esp;看见叶灼这个样子，他总想再咬几下。
&esp;&esp;但是他没有。强人所难,他不会去做。
&esp;&esp;于是只是安抚般亲了一下叶灼的侧颊，然后把这人松开了。
&esp;&esp;“你不高兴？”离渊说，“为什么？”
&esp;&esp;叶灼顿了一下才开口：“……什么？”
&esp;&esp;“你好像不高兴。”离渊看着他的眼睛。
&esp;&esp;其实，既然没分出生死，往后就还是会有双修。
&esp;&esp;何况有提升根骨的效用在，也未必真就是要分生死。
&esp;&esp;“事已如此，我想总归还会双修。”离渊说，“那你为何不悦？”
&esp;&esp;有么？叶灼一时未明白这龙到底想表达什么。
&esp;&esp;他们两个之中还没有死一个，既如此，是还会双修没错。
&esp;&esp;至于是在何时何地，这龙又会把他怎样——天理循环自有报应，信香感应之下，自己并不能如何。
&esp;&esp;所以他方才也未如何。
&esp;&esp;那离渊此问又是从何而来？
&esp;&esp;叶灼垂下眼，异常生疏地回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