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于是名为狛治的少年只能靠偷窃延长自己父亲的性命。
&esp;&esp;他只能用这种不断贬低和毁灭自己的方式去留住自己最后的亲人。
&esp;&esp;共情能力极强的玉千叶在此刻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语言,她做不到高高在上去批判这个少年。
&esp;&esp;偷窃这个行为是不对的,玉千叶很清楚,但那少年人走投无路,别无选择。
&esp;&esp;他们就是在这吃人的世道里苟延残喘的贫民。
&esp;&esp;只是想活下去就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了,至于活成什么样子他们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esp;&esp;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重复了四年。
&esp;&esp;直到少年人长成十五岁,在奉行处受了一百棍的刑法。
&esp;&esp;他拖着半个已经麻痹的身子和换来的药材朝家里走去。
&esp;&esp;可是悲剧在这一刻发生了。
&esp;&esp;他身患重病的父亲选择了上吊自杀。
&esp;&esp;无能的父亲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儿子,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重新踏入正道,他死在了儿子回家之前。
&esp;&esp;因为罪行累累,少年人被如同丧家之犬般逐出江户。
&esp;&esp;像条流浪狗一样,身上印着代表罪人的花纹在不同的村落流浪。
&esp;&esp;直到他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
&esp;&esp;笑容满面的大叔对他说:“少年!先来脱胎换骨吧!”
&esp;&esp;在那之后,他得到了堂堂正正活下去的新理由。
&esp;&esp;素流道场的庆藏师傅,也就是那个大叔将他认为徒弟,传授他素流拳法,教给他做人的道理。
&esp;&esp;那个罪行累累,被所有人唾弃的丧家之犬,真的如同他父亲所想的那样,重新成为了一个好人。
&esp;&esp;大叔还有着一个生病的女儿,她头上带着的珠花是雪花的款式,和此刻猗窝座脚下术式是完全相同的模样。
&esp;&esp;三人相互陪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esp;&esp;在盛大的烟花下,少女红着脸,忍住羞意看着少年:
&esp;&esp;“可以和我结为夫妻吗?”
&esp;&esp;少年握住了她的手。
&esp;&esp;“我会变得比任何人都更强,一生保护你和师傅,用生命去保护。”
&esp;&esp;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里全是坚定。
&esp;&esp;春风得意的青年带着酒回到家乡,在自己的父亲墓前,把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自己九泉下的父亲。
&esp;&esp;“父亲大人,我这样的人也能拥有幸福了。恋雪很漂亮,是我看到过最美丽的女人,而这样的人即将成为我的妻子。”
&esp;&esp;青年将酒浇在父亲的石碑上,他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esp;&esp;“在我们成后,我会带她来看你的。”
&esp;&esp;玉千叶看着画面那幸福的画面,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狠狠抓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有些急促。
&esp;&esp;青年的世界再一次被毁灭了,悲剧再次重演。
&esp;&esp;师傅和未婚妻被隔壁道场投毒所害,犯人却买通了奉行处,将毒杀篡改为因食用不明食物而意外死去。
&esp;&esp;他的意志崩溃了。
&esp;&esp;青年徒手杀死了道场中共计六十八人,那些害的他与师傅和恋雪天人永隔的罪魁祸首。
&esp;&esp;他又变回了那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而这次,再也没有人能对他说——
&esp;&esp;在我心里,狛治先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esp;&esp;失魂落魄的年轻人仿佛游魂般在黑暗中游荡,直到在桥上遇到了一个黑发红眼的男子。
&esp;&esp;回忆碎片还在闪回着过去发生的一切,但玉千叶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
&esp;&esp;眼前的猗窝座就是狛治。
&esp;&esp;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又要做什么。他只记得他对恋雪许下的誓言,他会变强,变得比所有人都强,甚至连术式都是恋雪发簪的模样。
&esp;&esp;赌上性命所要保护的珍宝早就在百年前化作黄土,只留下悲鸣的保护者在世间完成他再也无法实现的誓言。
&esp;&esp;系统4313:“呜呜呜。”
&esp;&esp;玉千叶抿紧唇,耳边是系统的鬼叫,但此刻她却听到了一声不同的声音。
&esp;&esp;“求求您,帮帮狛治哥哥吧。”
&esp;&esp;年轻女性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esp;&esp;日轮刀已经砍进猗窝座的脖子里一半。但因为这刀并不是继国缘一的刀,赫刀的温度已经让刀在损坏的边缘徘徊。这导致继国缘一没能一瞬间砍下猗窝座的头,反而把刀卡在了他的脖子中。
&esp;&esp;但这样的错误继国缘一只会犯一次。
&esp;&esp;他手上用力,虽说刀都快融化了,但砍断猗窝座的脖子还是能做到的。
&esp;&esp;这时,一只纤细苍白到至极,没有任何血色,甚至连血管都看不见的手落在了温度极高的日轮刀上,轻而易举将日轮刀从猗窝座脖子里拔了出来。
&esp;&esp;继国缘一握紧刀刃,打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人。
&esp;&esp;她很美,身着红衣,手拿红扇,体格纤细修长,姿态优雅万千,像一只停留在原地的红色蝴蝶。
&esp;&esp;面上画着吉原游郭花魁才能绘上的花钿妆容,也梳着花魁才能梳的发髻,但却诡异的没有佩戴任何首饰。
&esp;&esp;眼角一抹红痕,轻点红唇,面上覆着浓重的白色。
&esp;&esp;除了那双眼睛,她看上去就像个出行至此的绝世花魁。
&esp;&esp;她的眼框里是最纯粹的黑,没有眼白,没有眼珠,只有一片黑色。
&esp;&esp;侥幸逃过一劫,猗窝座捂住自己暂时无法复原的脖子朝后退去。
&esp;&esp;“你是谁?”
&esp;&esp;他看着眼前不是人类,也不是鬼,却有着女性人类外表的家伙。
&esp;&esp;“红蝶。”
&esp;&esp;女人似有叹息,婉转悠扬,仿佛在歌唱般说道。
&esp;&esp;游郭里的花魁跳舞唱歌皆是一绝,而红蝶更是其中最优秀最出色的那一位。
&esp;&esp;虽然她不是人,但当她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她。
&esp;&esp;猗窝座扭扭手腕,将自己的脑袋掰正:“你很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