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身后人的呼吸很重,手上虽用力,却在发颤。
&esp;&esp;林轶顺着他的力气后退,脖颈间松出一丝空间得以喘息,他便反手抽出腰间的木棍,抬手向后挥打!
&esp;&esp;挣扎一瞬,身上的桎梏松开,他的口罩被扯掉,也看清了人。
&esp;&esp;“狗日的,你要干死你爹?!”林轶脖颈红了一片,难以置信的喊道。
&esp;&esp;时恪根本没有停顿,倾身上前一脚踹飞他手中的棍子,提肘叩击,再推着人狠狠往墙上一撞,林轶后脑勺磕在大理石面,顿时眼冒金星。
&esp;&esp;“怎么,后悔当年没打死我是吗?”时恪和他贴的很近,像是为了抑制颤抖,整个人都力气都压了上去。
&esp;&esp;林轶被压的喘不过气,拧不动身子,只有小臂能活动,他抻着脖子咯出痰音,“他妈的有人要杀我!算老子求你!给钱我就走!”
&esp;&esp;时恪越是紧张,越是用力,仿佛幼年所受的伤统统化作利刃,刺破神经。
&esp;&esp;他哑声道:“你不该死吗?”
&esp;&esp;后背是墙,粗砺的岩砂磨着林轶的背,眼前的时恪和他记忆中的那个瘦弱,矮小,轻轻松松就能被他掰折手腕的人完全不同。
&esp;&esp;林轶骂道:“该死的是你,贱种!”
&esp;&esp;倏地,什么东西抵上自己的脑袋,触感冰凉,尖锐,有棱有角,似乎是一块石头。
&esp;&esp;在绕进巷子的时候,时恪随手从路边藏了一块。
&esp;&esp;以前被烟灰缸,皮带,杯子,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砸过,也持刀刺伤过麻将馆老板,但这是第一次将凶器对准林轶。
&esp;&esp;林轶蓦地怔住,心底莫名生出恐惧,比追杀短信更真切的恐惧。
&esp;&esp;夜阑无声,狭长的小巷只剩两人在激烈对峙。
&esp;&esp;东侧门是景禾壹号最偏最小的一个,主要是给垃圾车留的入口,进出都靠机器认证,平时没什么人来。
&esp;&esp;林轶后知后觉地发现,时恪是故意将他引到这里的。
&esp;&esp;就像从前他追时艳一样。
&esp;&esp;二人目光相接,何其相似的眼神。
&esp;&esp;时恪分毫不让,眸中水光闪动,林轶却突然笑了。
&esp;&esp;时恪拼了命地甩开自己,影子里却又处处都有自己。
&esp;&esp;林轶脸上被憋得通红,笑得癫狂又狰狞,直到力尽,才说:“你看看你这德性,跟老子多像,你个贱种!这辈子只能跟我一样!!”
&esp;&esp;时恪呼吸一滞,仿佛无数条粘稠恶烂的手钻入耳朵,流进他的血液,如同每次站在镜前,脑中响起的幻音。
&esp;&esp;林轶像是抓住什么把柄,疯了一样不知停歇,再趁时恪晃神,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esp;&esp;挣扎间,竟将它生生撕烂。
&esp;&esp;肌肤触到湿热的空气,灯光下的疤痕起伏清晰,像无数条盘结的肉虫。
&esp;&esp;就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时恪的力道松了。
&esp;&esp;林轶喘着粗气,继续刺激道:“穿得人模狗样,还装他妈艺术家,老子才是艺术家!你身上都是老子的杰作,你装再好也就是个被人虐的贱种!”
&esp;&esp;时恪浑身颤栗,额角青筋凸起,先前那些思考,计划,全然失效。
&esp;&esp;“贱种哈哈哈哈哈,没人要的垃圾!”
&esp;&esp;理智崩盘,他只感觉气血犹如逆流,沸腾着贯穿躯干,时恪举起手里的石头,失声吼道:“你他妈闭嘴!”
&esp;&esp;林轶迅速侧头躲避,而不远处传来一声中年男人的厉吼——“干什么!干什么!”
&esp;&esp;时恪一愣,林轶趁着空档赶忙闪过,竟是腿软的摔在地上,嘴上还依旧骂骂咧咧个不停。
&esp;&esp;保安王师傅举着警棍,一路疾追,裤腰的钥匙撞得叮铃桄榔。
&esp;&esp;愕然回头,不过五米的距离,时恪瞥见树荫下还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向他跑来。
&esp;&esp;朦胧的光影照见黎昀的轮廓,他热血凝冻,如坠冰窟。
&esp;&esp;不该这样的……本来隐藏的很好……
&esp;&esp;明明这些事情,应该永远烂在泥里的。
&esp;&esp;时恪眼眶酸痛欲裂,肌肤都在跟着喘颤,耳边再也听不见林轶的唾骂,周遭一切都化为刺脑的嗡鸣。
&esp;&esp;黎昀衣摆翻飞,几步上前,背过身隔开林轶,再覆上时恪握石头的手,掌控住僵硬的身体。
&esp;&esp;他的脸贴在时恪发边,将人环抱在怀里,唇边触到冰凉的耳尖,抑住喉间的干涩,只柔和沉吟道:“松手,时恪。”
&esp;&esp;第47章 我喜欢他。
&esp;&esp;怀里的人愣着, 脱力般的垂下手去,黎昀渐渐收紧力气,是一个刚好感到安全, 又不会难受的力度。
&esp;&esp;林轶极为不甘心,匍匐着捡过地上被时恪踹飞的木头, 趁着黎昀背对着他,起身就是一棍!
&esp;&esp;耳落下低声闷哼, 非常微弱。
&esp;&esp;时恪陡然一顿, 他转身抬手护住黎昀, 对着林轶的大腿狠狠踹了上去。
&esp;&esp;木棍落入了时恪手中, 往墙上一砸, 当即断成两半。
&esp;&esp;林轶跪倒在地上,抬头便见到一截尖锐的、露着不规则毛刺的木棍,直指眼瞳。
&esp;&esp;时恪的脸被藏在影子里, 只看的见他嘴唇微张, 语气寒冷, “滚。”
&esp;&esp;“搞偷袭是不是!你等着,我叫人了!”王师傅跑的没那么快, 姗姗来迟,但气势十足。
&esp;&esp;他举着警棍,连连喝道:“鬼鬼祟祟在外面晃悠两天了, 这监控可都录得清清楚楚!”
&esp;&esp;跑到跟前,王师傅看见林轶, 霎时收声。
&esp;&esp;看看他,再看看时恪,相似程度属于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带了血缘关系的地步。
&esp;&esp;林轶摇晃着起身,狠狠剜了时恪一眼, “老子以后要是死了,你就杀人犯!”
&esp;&esp;王师傅实在看不过眼,支棱着警棍将人往外赶,“还不走是不是,不走我们报警了,你是天王老子也得进去蹲着!”
&esp;&esp;许是巧合,巷子外远远真有警车鸣笛声响起,林轶瞪着保安啐了一口,拉上口罩疾步离开。
&esp;&esp;王师傅被瞪得起了火,举着棍子追出去两步,真是开了眼了,这种亲戚扔到垃圾站都不收。
&esp;&esp;再等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