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嘴里塞了一把草料，然后让它一边咀嚼一边往外面走。

&esp;&esp;那神兽山庄五人组也打算这个时候离开。

&esp;&esp;一问原因，倒是光棍直接：

&esp;&esp;“没钱了！”

&esp;&esp;“再下去的话，得要住马厩了！”

&esp;&esp;李观一笑起来，月色清朗，风也正好，他驱动牛车，镇子看守的百姓大惊，道：“道长，你要去哪里，道长！”他想要去追，但是这老牛迈开脚步，速度却也不慢了，竟然追不住。

&esp;&esp;那少年道人背对着镇子摆了摆手，大笑：

&esp;&esp;“江湖路远，诸位保重！”

&esp;&esp;“告辞！”

&esp;&esp;那大汉还要说什么，可牛车却也已经走得远了，只是停在原地，忽然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以报答救回孩子的恩德，李观一驱车往前，雷老蒙等人也骑马跟着。

&esp;&esp;到了一个拐角，雷老蒙道：“道长，就在这里分别吧。”

&esp;&esp;“咱们想了想，不去镇北城掺和了，就我们这样武功，还是找个小地方，安生过日子好了，去了镇北城，江湖漩涡太大，指不定哪一天翻了船。”

&esp;&esp;“是啊，道长，咱们告辞了。”

&esp;&esp;李观一摘下一个钱袋子，抖手一扔。

&esp;&esp;是这几人被他拿走了的那部分，拱手笑道：

&esp;&esp;“诸位，请！”

&esp;&esp;雷老蒙见到银子失而复得，大喜，于是他们勒紧马匹，也在马匹上抱拳一礼，道：“道长，请！”

&esp;&esp;对视而笑，雷老蒙大笑道：“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就咱们这样的人，就江湖底层，一辈子摸爬滚打的事情，今日做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对得其年少时候的江湖梦了。”

&esp;&esp;“临到老来，不枉费江湖一场，也知我们这样的人心底，也是有豪气的。”

&esp;&esp;“江湖路远，道长，珍重！”

&esp;&esp;“咱们，江湖再见！”

&esp;&esp;“江湖再见。”

&esp;&esp;他们勒紧缰绳，调转马匹，月色之下，也奔腾而去了，月色之下，两拨人马，少年拱手，等到看不到他们身影，也才重新坐下，挥舞鞭子驱动马匹。

&esp;&esp;老马识途，可是老牛走起来更是安生。

&esp;&esp;李观一躺在稻草上面，双手枕着后脑勺，他看着天上星空和月色，忽然道：“瑶光。”

&esp;&esp;银发少女歪了下头：“嗯？”

&esp;&esp;李观一道：“我觉得，我对江湖没有什么感觉了。”

&esp;&esp;“侠客救一个人，救许多人，但是我们走了之后，这里不会有新的恶人吗？不会再有阴阳轮转宗这样的人出现吗？”

&esp;&esp;“还是有的。”

&esp;&esp;“治标不治本，奔波此生又有什么用？”

&esp;&esp;少年看着天空，伸出手指，五指张开。

&esp;&esp;牛车吱吱呀呀。

&esp;&esp;他仿佛看到一个个人，澹台宪明，薛道勇，陈皇陈鼎业，陈文冕，宇文烈，姜高，姜远，李昭文，不曾见面的摄政王，应国大帝，突厥上的草原共主大汗王，天下第一神将应国太师。

&esp;&esp;天下四大传说，十大宗师，学宫，中州，赤帝，霸主。

&esp;&esp;然后看到那天穹的白虎七宿。

&esp;&esp;江湖的水，太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