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太舒服了。
&esp;&esp;饭程过半,李长青的三叔拿着筷子和老孙唱起歌来,完全没调,就是让人无法讨厌,陈兰在欢笑声中抬着酒杯绕过来,竹听眠立即起身和她碰杯,告诉她:“是我该谢谢您让我有机会购买房子。”
&esp;&esp;“小竹老板,你都让我不会说话了。”陈兰说。
&esp;&esp;“妈。”李长青站起来陪着老妈。
&esp;&esp;陈兰又拉着竹听眠嘱咐了几句,告诉她哪些发的食物得少吃,又说千万别怕麻烦,要什么就招呼她家小子。张桂香她马上就要哭,所以立马大声让她快点坐回去多吃菜,命令陈兰不许在这个快乐的日子掉眼泪。
&esp;&esp;“妈,你自己都在偷抹眼泪。”陈兰说。
&esp;&esp;张桂香很倔,“胡说八道!”
&esp;&esp;所有画面和声音都像童话故事一样,竹听眠看得有些恍神。
&esp;&esp;李长青微微靠过来些,小声告诉她说:“这酒度数很高的,不要喝太快。”
&esp;&esp;竹听眠仰头喝光一杯,好歹是把那些不合时宜的羡慕与酸涩压下,又告诉李长青:“就要快喝。”
&esp;&esp;“哎哟,海量!”李长青夸赞着给她舀了勺豆腐圆子。
&esp;&esp;“哎!小竹老板!看我这忙得都没注意,要勺吗?”陈兰才回到座位,立马又站起来。
&esp;&esp;李长青很快说:“我早就给她拿了。”
&esp;&esp;陈兰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仍然觉得有必要进行招待,接着问:“这个酸菜饼是我家的特色,小竹老板,你那边夹不到吧,我给你夹!”
&esp;&esp;李长青又说:“她不爱吃酸的。”
&esp;&esp;半桌人一起看向李长青。
&esp;&esp;孙明直接戳了李长青一下,“显着你长嘴了是吧。”
&esp;&esp;李长青推开他。
&esp;&esp;“干嘛?”孙明被挤到椅背上。
&esp;&esp;“我夹菜!”李长青大声说。
&esp;&esp;“夹菜你推我!”
&esp;&esp;“你挡着了!”
&esp;&esp;孙明不爽起来,联合王天,对李长青的筷子进行了围堵,让他无获而归。
&esp;&esp;李长青干脆放弃,笑着扭回头,发现竹听眠在看着他,于是说:“他们太幼稚。”
&esp;&esp;“你不幼稚?”竹听眠问。
&esp;&esp;“我不幼稚。”李长青说,末了摸摸鼻子,小声说,“我高兴。”
&esp;&esp;“傻乐什么呀?”竹听眠说。
&esp;&esp;李长青环顾一圈桌上的人,“什么都高兴。”
&esp;&esp;饭局已经进入闲聊阶段,无论气氛再好,长辈和晚辈同桌吃饭,聊起姻缘问题在所难免,孙明首当其冲,被老孙几句连环问题说得头都抬不起来。
&esp;&esp;王天正咧个大牙傻乐,立马被老爸逮到,让他要是处对象必须告知家里,不然就打断腿。
&esp;&esp;李长青也没能幸免,三叔倒也没有说得很厉害,只讲自家长青就知道暗恋。
&esp;&esp;果然开始了,竹听眠好笑地想。
&esp;&esp;孙明及时发现竹听眠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是好奇,本着兄弟就是用来坑的优良传统,他立马答疑解惑。
&esp;&esp;“我们长青啊,心里装着一个女孩呢!成天念!”
&esp;&esp;三叔也笑哈哈地说:“是啊,这臭小子,说自己初中认识个漂亮丫头,前些年都没听他说,就最近这几……”
&esp;&esp;三叔歇了音。
&esp;&esp;三婶立马抓起半块饼塞去三叔嘴里让他醒醒酒。
&esp;&esp;李长青才收拾完孙明,却半天没回头看,不知道为什么,约莫是某种第六感,他知道此时竹听眠正在看自己。
&esp;&esp;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希望她可以不要再问。
&esp;&esp;“李长青,初中记到现在,你这么长情?”
&esp;&esp;不问就不是竹听眠了,李长青叹气。
&esp;&esp;“痴情着呢!”孙明大喊,试图把脸贴过来,又很快被李长青推回去。
&esp;&esp;“没有,不是那样的。”李长青只好转向她。
&esp;&esp;“不喜欢?”竹听眠又问。
&esp;&esp;李长青:“……喜欢的。”
&esp;&esp;竹听眠:“那你蛮长情。”
&esp;&esp;绕回来了还。
&esp;&esp;“不是那种喜欢,”李长青其实不太想和竹听眠聊这个话题。
&esp;&esp;但竹听眠表现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一定要明白问为什么喜欢,是哪种喜欢,具体怎么发现的喜欢。
&esp;&esp;可能是因为喝了酒。
&esp;&esp;她非要问,李长青居然就真的告诉了她。
&esp;&esp;怪酒。
&esp;&esp;他说自己就是没见过那么勇敢的人,而且很温柔,要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内核强大的人。她居然敢在校会上对抗不公,反正就是很勇敢。
&esp;&esp;李长青顿了顿,声音变得很低,“我吧,高中之后没怎么刻意想过她,是这几年,不太好过,所以会想起自己见过一个很勇敢的人,觉得自己也应该勇敢些,偶尔会感觉力气不够,就开始梦见她。”
&esp;&esp;他抬起已经空了的酒杯喝了一口,“希望她已经过得很好。”
&esp;&esp;竹听眠偏头瞧他。
&esp;&esp;小青年不胜酒力,脑袋越说越低,努力回忆时,会不自觉地眨眼睛,睫毛每扇动一次,脸上就多一丝笑意,语气都变得不自觉地甜蜜起来。
&esp;&esp;“她叫秦晴,”他介绍说,“是个很勇敢的人。”
&esp;&esp;这实在是超出竹听眠意料的回答。
&esp;&esp;而且她对此比较有发言权。
&esp;&esp;她不勇敢,她已经开始了流浪和逃亡。
&esp;&esp;她明知外面流言如何信口雌黄,但是始终没有正儿八经地对抗过一次,她明明不甘心自己再也无法演奏,不甘心到在每个深夜钻心地疼,却要对每一个关心她的人说自己没事。她愤恨养母收走的专辑版权,自己曾经心血一朝一夕被掠夺,还有她的亲生母亲……
&esp;&esp;她要是勇敢,她就不会在这了。
&esp;&esp;而这样逃避、流浪的自己,居然成为另一个人的精神支柱。
&esp;&esp;竹听眠和秦晴都在不堪时刻遇到李长青,时隔多年又被当面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