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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杀,生(H)(2 / 2)

esp;&esp;徐英寿射完,气息正重,俯身这么看她,手拨了拨她额前微微湿了的碎发,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出奇的他的女人缘不算太差,但真没有人问过,在某些世界里,这个问题好像没人觉得重要,也不会有人问。

&esp;&esp;他想好好地答她,怀里的脸,白轻的脸,那个原本抱在臂弯里然后突然一回头十年岁月流过一瞬间便长大了的脸。

&esp;&esp;如果有时间的话,他肯尽一切全力来回答她。

&esp;&esp;但那张脸一变。

&esp;&esp;那样恐惧,那样惊诧,那样无助,那样骇然,原来她的情绪一直很丰富,只是总被凝固的规则世界束缚。

&esp;&esp;砰!

&esp;&esp;烟硝震荡。

&esp;&esp;砰!

&esp;&esp;砰!

&esp;&esp;他还没答。

&esp;&esp;是无欲才无求,还是无求才无欲?求名求利,求富贵长生,求不离不弃。

&esp;&esp;欲念成挂念,无所尽头一下到头。

&esp;&esp;热血轻轻溅上白轻的脸,好温暖,视线坠入永夜前,她眼里疯涌出水,水汇聚成海,又变成海啸。

&esp;&esp;病床上大伯的血也涌出来,原来他内里还没完全干涸,他还不是木乃伊,眉心一个黑色血洞将他彻底泄了,纵放了牢关的魂魄,终于自由。

&esp;&esp;白轻大喊大叫,但她躺在地上不能动,身体僵直,她也变成木乃伊,被裹尸布缠绕,五脏六腑都给人挖了,好疼啊,她苦喊。但尸官忘了摘掉她喉咙底那块渺小微脆的声带,原来全身上下意志最强大的器官是声带,哭喊尚还在渡河,还在震动,绝望摇晃,十级地震世界末日。

&esp;&esp;男人将徐英寿的身体一推,然后将白轻抱起。

&esp;&esp;秩序崩毁,什么都崩塌,目光失焦,肉身成尸,她本就是个缺齿轮少零件的故障品,现在又坠入深渊碎裂成片。

&esp;&esp;他在她的哭叫声中将她抱下楼,抱上车,仔细地系了安全带。

&esp;&esp;路虎回到那条巷子,按开她家的密码锁,进入那个白色的,干净整洁的空间。

&esp;&esp;他将她紧抱,好几个小时,一天一夜,还是已经度过整个冬季?

&esp;&esp;全身细胞皆嘶哑完全失去声音,还在苦苦干嚎。

&esp;&esp;直至破晓,世界重新被迫在秩序中运转,但太阳像即将进入的永夜的阳光,仅在地平线上徘徊,齿轮坏了,再也不会日出,再也没有稳固的安全感。

&esp;&esp;她的眼底终于将他看清,视线焦距的中心,她的一部分空了,彻底崩坏了,像那座纸牌金字塔,徐英寿说过要陪她重新盖一个的,原来徐英寿对她这么重要,原来不管他有没有回答,她也很喜欢他。

&esp;&esp;她呜咽,「为什么?」什么都干了,只剩哆嗦的两瓣唇。

&esp;&esp;但他听得懂,无需声音他也能听懂。

&esp;&esp;有茧的大手捧起她的脸。

&esp;&esp;为什么他的脸也很悲伤,他没戴平时那副眼镜,玻璃镜片之后的眼睛终于被她看的分明,她终于成了明眼人,瞳孔尽头所有不可知的幽微都囚在里头,但那里头竟也好悲戚。

&esp;&esp;他吻了吻她的唇。

&esp;&esp;将一个东西递入她掌心,她低头,木工凿刀,「很锋利的,小心些。」第一次他这么提醒过,当时她还是不小心伤了手,手指渗血,他拿纸巾按压。

&esp;&esp;她想缩手,但他的力量很大,握着她的手这么朝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缓缓捅入。

&esp;&esp;徐英寿极会用刀,他亦然,手指灵巧,她喜欢看无序的东西在他手中成为有序,但此时此刻只需一往无前,大道至简。

&esp;&esp;肉身不是木身,人心是肉长,木在雕凿下成为一座岛屿,他会变成什么?

&esp;&esp;没了声音没了眼泪,哭嚎也没有气力,她滚倒在地用全身的力量试图缩回自己的手,但他也陪她躺下,他的脸很痛苦,当然一定很痛,但他的嘴唇又是笑的,他除了嘴唇很好看,牙齿也洁白整齐。

&esp;&esp;他笑着,眼睛涌出泪水,直至那柄凿刀完全没入他的心脏,苦痛悲汁也流出。

&esp;&esp;然后彻底失了气力,让她缩手。

&esp;&esp;白轻无声痛泣,她抱起他的头,不要,不要,不要,但这个世界再没人能听见她,超乎寂静的寂静世界。

&esp;&esp;真的要崩塌了,被寂静完全压碎。

&esp;&esp;他睁眼凝望她,想安慰但唇角溢出鲜血,太痛苦了,他知道她太痛苦了,不破碎就不能活下去,离开这迟早颠倒毁坏的边幻世界。

&esp;&esp;千万,莫走回头路,回头不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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