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黎月枝跑了很久。
&esp;&esp;就像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也不知道跑进了哪层楼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接了一小捧水,慌慌张张地往脸上洒。
&esp;&esp;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想到了刚刚的亲密接触,猛地紧闭双眼。
&esp;&esp;不敢看,不要想。
&esp;&esp;等稳住心神,面颊仍旧又红又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滋生、发芽。
&esp;&esp;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明明是林焰发疯,是他亲的自己,为什么落荒而逃的是她,而且这么狼狈。
&esp;&esp;想到这顿时怒从心来,二话不说便折返回去,一路上都在心里狂骂林焰。
&esp;&esp;等她冲到教室门口,却不见林焰,左转右转,只好回到操场上找那个狗东西,刚准备下楼,反而被人一把拉住。
&esp;&esp;其实林焰一直在卫生间里面,听到教室那边动静的时候,他就猜会是黎月枝,但他这会心情大好,不止因为那个吻,还得多谢黎月枝,他又能行了。
&esp;&esp;不过他没有在学校打飞机的癖好,只是欣赏了一番,起了的头被按了下去,然后心满意足的拉上了裤链。
&esp;&esp;黎月枝本来想再给他一巴掌,看到右边脸肿的老高,无奈撇了撇嘴。
&esp;&esp;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狠狠踩了他一脚,扭头便要走,又被林焰拦了下来。
&esp;&esp;林焰凑的很近,语气不善,“怎么样?”
&esp;&esp;她一脸嫌弃地挪开步伐,恨不得离这人十米远,“什么怎么样?”
&esp;&esp;眼看距离越来越近,黎月枝想抬手,又被林焰预判,握着她的手,去触碰那个鲜红的伤口。
&esp;&esp;“接吻的感觉,怎么样?”
&esp;&esp;或许是伤口太醒目,刺眼的红,搅乱了谁的心,黎月枝没有回答他,所有的愤怒,顷刻间化为乌有。
&esp;&esp;她只想问一个问题。
&esp;&esp;“你为什么要亲我?”
&esp;&esp;林焰嘴角挂着笑,轻轻放开了她,身体靠着墙壁,“因为,你一直在骂我。”
&esp;&esp;黎月枝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林焰这个人,果然有病。
&esp;&esp;下课铃响的很是时候,似乎是在警告他们,不要越界。
&esp;&esp;晚上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林焰看到了停在门口的京牌车,想都没想便转身往回走,但还是被人叫住。
&esp;&esp;江竽,他的亲舅舅。
&esp;&esp;避无可避,他又变回那个混不吝的模样,转过头笑着和人打招呼。
&esp;&esp;“舅舅,您怎么来了?”
&esp;&esp;林焰身高184,但面前的人,比他还要高上一些,算起来,他们也好久没见了。
&esp;&esp;江竽拍着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欣慰,“我们林焰,真的长大了。”
&esp;&esp;他搂着这个外甥往家里走,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表情,全是惶恐不安。
&esp;&esp;江竽和林焰聊了很久,虽然他这两年在国外,但林焰打伤人的事,江楠已经告诉过他。
&esp;&esp;虽然不想提这个人,但江竽知道,林安国对林焰并不上心,不然不会把他送到江肃礼那里,美其名曰请长辈代为管教,实则是为了自己松快。
&esp;&esp;钟表声滴滴答答,时间也不早了,林焰以为江竽要走了,但他却拿下了挂在墙上的相框,用手擦了又擦。
&esp;&esp;那是他母亲的照片。
&esp;&esp;江竽眼中化不开的思念,在他看来实在太刺眼,只能慌忙起身,借口要睡觉,逃离了这里。
&esp;&esp;林焰做了个梦,梦里是小时候的他,跟着江家人去墓园。
&esp;&esp;黑压压的人群中,只有他一个小孩子,6岁的他并不理解去世的概念,但看到江竽抱着骨灰盒哭的不能自已的模样,好像又懂了。
&esp;&esp;他的母亲在那个小小的骨灰坛里,又被埋到了潮湿的泥土中。
&esp;&esp;一定会冷的吧?
&esp;&esp;画面突然跳转,是9岁的他,某一次去外公家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喝酒的舅舅。
&esp;&esp;江竽醉醺醺地走过来,毫无预兆的,抱着他哭泣,泣不成声的语调,但林焰还是听清了。
&esp;&esp;“我好想你啊……”
&esp;&esp;“江笙。”
&esp;&esp;吓醒之后,林焰愣怔良久,这根本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往事。
&esp;&esp;下雨了。
&esp;&esp;他揉了揉额头,走下床拉开窗帘,夜幕下的玻璃窗,慢慢升腾的雨雾,反照出他的身影,玻璃窗上的脸,渐渐清晰。
&esp;&esp;曲杰彬说的那些话,此刻犹在耳边。
&esp;&esp;江家的秘闻,畸形的怪物,说的就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