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高呼声不断，扰人心烦。
&esp;&esp;顾屿桐对李无涯说：“换你来当这个皇帝，你难道不想割了这些人的舌头吗？”
&esp;&esp;“臣不敢。”
&esp;&esp;“你不敢？”
&esp;&esp;顾屿桐又是一声轻笑，李无涯势力遍布朝野上下，手握实权，却仍然需要一个傀儡，并不是他不敢篡位，而是——
&esp;&esp;“虎符还在朕这儿。”他笑得漫不经心，“国师不敢也是正常的。”
&esp;&esp;李无涯眼神一寒，是很明显的危险之意。
&esp;&esp;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他究竟许了陛下什么好处，还是能给的比臣多？”
&esp;&esp;绕来绕去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esp;&esp;“他？萧域明么？”顾屿桐摇摇头，笑得风情不羁，“朕只是吃厌了桂花酥，换换口味罢了。”
&esp;&esp;李无涯沉默了会儿，随后沉沉笑出声：“那陛下可知，他今夜去了何处。”
&esp;&esp;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城楼上，秋风萧瑟，有些冻人。
&esp;&esp;顾屿桐微微蹙眉。
&esp;&esp;李无涯欣赏着他脸上的疑惑，轻摇着头：“陛下如此一番真心，可惜交付错了人。”
&esp;&esp;正当顾屿桐不解时，李无涯身后走上前来两位侍女。
&esp;&esp;她们手里各端着一个托盘，其中一个顾屿桐认识，还是那晚老太监非得逼他吃下去的药，吃了这东西，估计就彻底沦为了李无涯手里不会思考不会言语的提线傀儡。
&esp;&esp;另一个托盘里装着一只琉璃酒壶，很漂亮，但这宫里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是危险。
&esp;&esp;这是毒酒。
&esp;&esp;“那老太监办事不力，不得陛下的心，死了便死了。臣特地换了些模样讨巧的侍女来服侍陛下。”
&esp;&esp;顾屿桐稍稍后退一步。
&esp;&esp;城楼下的高呼声一波盖过一波，催命符一般绕梁不绝。
&esp;&esp;“今夜。”
&esp;&esp;“他不会来了。”
&esp;&esp;“虎符还是毒酒，陛下选一个吧。”
&esp;&esp;第52章 奖励
&esp;&esp;“当年除夕，萧誉率兵三千，攻入皇城，最后就是被禁卫军擒于此处。”
&esp;&esp;“陛下站着的这里，就是萧域明的父亲、前朝的叛军，萧誉受降的地方。”
&esp;&esp;李无涯负手而立，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esp;&esp;高楼的风拂过，两个时空的场景相互交叠，只有清冷月色依旧。
&esp;&esp;今晚，他要顾屿桐手里的虎符，要彻底削夺萧域明远在关塞的五万兵权。
&esp;&esp;他要在此处，再挫一次萧域明的威风。
&esp;&esp;两名侍女走近一步。
&esp;&esp;李无涯并不看他：“陛下可选好了？”
&esp;&esp;话毕，两颗石子儿从远处飞出，速度极快，力道极猛，发出簌簌然的破空声，只听两名侍女闷哼一声，手里的托盘便应声倒地！
&esp;&esp;毒酒和药撒了一地，蜿蜒的酒渍顺着顾屿桐的衣摆，流向身后。
&esp;&esp;顾云修从城楼黑暗处款款走出，沉沉笑道：“国师大人这是何意？”
&esp;&esp;“君君臣臣，国师莫要失了规矩。这天下，毕竟姓顾。”
&esp;&esp;顾屿桐向后看去，这才顾云修身后还跟了一人，俨然是镜十。
&esp;&esp;“镜十？”
&esp;&esp;镜十收好手里的石子儿，用袖袍遮住。
&esp;&esp;他将小臂上掸着的狐裘披风拿下，抖了抖，给他披上。
&esp;&esp;镜十：“主子说过，子时的第一声钟响时，他会回来的。”
&esp;&esp;渐大的夜风将披风吹得猎猎作响，隐隐有股很淡的木质沉香散开，莫名让人心安。
&esp;&esp;顾屿桐裹紧了些，看着一反常态的镜十，笑出声：“小镜十你今日怎么这么乖？”
&esp;&esp;镜十默默偏过头：“主子的意思。”
&esp;&esp;顾云修站在顾屿桐和李无涯两人之间，手攀上雕栏：“三个无关紧要的臣子罢了，舌头割了便割了，犯得着国师如此兴师动众，让陛下难堪？”
&esp;&esp;李无涯接连吃瘪，脸上已然挂不住笑：“南昭王言重，只是背后行凶之人身份特殊，况且——”
&esp;&esp;“朕记得——”
&esp;&esp;“萧大人出身显赫，父亲是前朝镇国将军，母亲是南国公主，自非寻常人能比。”
&esp;&esp;“暂且不论其他，他镇守边塞，军功赫赫。酆门关的五万骑兵，能平战乱、抵外敌，究竟乱了谁的心？”
&esp;&esp;顾屿桐字字铿锵。
&esp;&esp;转而看向李无涯：
&esp;&esp;“削兵权，定其罪，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究竟是为了安朕的心，还是为了安你一人之私心。李无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esp;&esp;李无涯拂袖，怒道：“他毕竟是罪臣之后！”
&esp;&esp;子时的钟声准时敲响，悠扬邈远的回音由远及近——
&esp;&esp;清脆的马蹄声撞开夜雾。
&esp;&esp;“天子在上，臣萧域明，有事上奏！”
&esp;&esp;又一道马鞭落下，烈马嘶鸣声在寂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esp;&esp;一人一马，出现在眼前。
&esp;&esp;顾屿桐自城楼俯视而下，萧域明一身玄衣，勒停马匹，翻身下马。
&esp;&esp;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esp;&esp;一同走下来的还有一位浑身是血的老者。
&esp;&esp;萧域明扶着老者上前，还没开口，老人家就“噗通”一声跪在城楼下，向顾屿桐请罪。
&esp;&esp;周围原本跪着的大臣连连让步，唯恐避之不及。
&esp;&esp;“罪臣无颜面对天子，苟活至今，只为一件事情。”
&esp;&esp;顾屿桐抬手：“老人家你先起来。”
&esp;&esp;那名老者摇摇头，又呛出一口血，接着说：
&esp;&esp;“罪臣本是萧誉将军的一员副将，五年前……新春前夕，原本在北疆作战指挥的老将军收到自都城快马加鞭呈来的一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