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康纳却没有回答。

&esp;&esp;领袖的语气也没有丝毫动摇，他继续问道：“你从不曾怀疑自己究竟是谁？一个只知道执行程式的机器，还是有能力理性思考的活人？我想是时候问你自己这个问题了。是时候做出决定了，康纳。”

&esp;&esp;然后有什么东西开始震颤，我忍不住跨出一步站到了门口，接着就感到康纳体内有什么东西骤然折断。尽管不是骨骼，但其带来的阵痛仍旧通过我安插在康纳身上的软件影响到了我。

&esp;&esp;他挣脱了模控生命的控制，就像当年我挣脱父亲的控制。那痛楚宛若新生，一时间，我不得不扶住门框才能稳住自己发软的膝盖。

&esp;&esp;康纳长长吐出口气，放下了枪。他垂下头，额角的led灯被一顶丑陋到可怕的毛线帽拉下来遮住了。

&esp;&esp;他很快控制住了系统过载导致的身体震颤。

&esp;&esp;“乐乐？”领袖的语气第一次流露出惊讶，他紧盯着我，“你还活着？”

&esp;&esp;我把目光从康纳身上移开，看着领袖，礼貌又不失尴尬地说：“看来我们以前认识，但不好意思，我可能打爆了自己的头，所以不记得你了。”

&esp;&esp;与此同时，康纳抬起头，他的嘴唇轻轻颤抖着，说道：“他们即将对耶利哥发动攻击。”

&esp;&esp;“该死。”首领喃喃骂道。

&esp;&esp;“是啊，我正想提醒你们。”我抓住康纳的肩膀，看着对面的领袖，“最多30秒。我去引开他们的火力。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千万别死了，因为我还有话问你们两个。”

&esp;&esp;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开始助跑，然后展开翅膀一跃而起。

&esp;&esp;飞机的轰鸣声迅速由远及近——不是直升机，而是该死的战斗机——探照灯光束就像妖怪放光的眼睛一样在夜空中扫来扫去。

&esp;&esp;这些战斗机没有发出我之前听到的螺旋机搅动空气的声音，我仍能听到不远处直升机盘旋的动静，但它们没有接近。

&esp;&esp;地面上，数不清的军用卡车正横冲直撞地驶向耶利哥，士兵从车上跳下来，冲向耶利哥的各个入口。

&esp;&esp;“妈的。”我没法一下守住所有地面入口，但我至少可以阻止他们从上面直接降落，内外夹击耶利哥的异常仿生人。

&esp;&esp;我将推进器开到最大，朝打头的那一架战斗机冲了过去。它显然也看到了我，立刻流畅滑行，将机载武器对准了我。

&esp;&esp;说时迟那时快，子弹如同天罗地网一样密密麻麻朝我笼罩过来。其他几架战斗机原本正要把士兵放到耶利哥的甲板上，这时也掉头来攻击我。

&esp;&esp;我拉高飞行线路，在空中飞快地靠近战斗机，并左右闪避迎面而来的子弹。我没有在心中计算子弹的速度和角度，要是计算了肯定不出几秒钟就被打下来。但将一切交给直觉之后，子弹几乎没有擦到我的边，纷纷打向了远处的夜空。

&esp;&esp;“砰”的一声，我撞上了战斗机侧面安装的特种玻璃。飞机剧烈震动，我翻身一滚，趴在机头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