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喜欢就好。臣冒犯了。”
&esp;&esp;吾王的颜色,是极艳丽的。自几十年前变法起,这个压抑沉闷、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按部就班的殷国,竟诞出了他这样动魄的王孙。每每此刻,在夜色欢愉里,他的柔软与嘤咛,总会让我有那么片刻忘记他的底色,让我真以为他属于我、或者至少有那么两分喜欢我。
&esp;&esp;被面起伏,喑哑呼唤,一次又一次索取。
&esp;&esp;只是等到天色渐白时,一切还是会变回原样。
&esp;&esp;我被他狠狠踹下了床。
&esp;&esp;以元无瑾的力气,他不可能真踹得动我。但他需要我滚下床,我就必须得立马滚下去,并在王榻边低头跪好。
&esp;&esp;视野中,我仅看得到他在边缘翘着的脚丫,正烦躁摇晃:“阿珉,你昨晚太重了,力道和他不像。在外打了四个月仗,你就忘记该怎么伺候寡人了。”
&esp;&esp;我深深拜伏下去:“臣昨晚失神,模仿赵公子不够专注,臣有罪,请王上降罚。”
&esp;&esp;“你让寡人因这个罚你?”他失笑,“靖平君,你刚大胜荆国,将他们王室赶得迁都去海边,把他们原来的王都变成了大殷的南郡,你让寡人怎么能罚你?”
&esp;&esp;我脑袋搁地,道:“是王上授臣兵权,并事先连横东边的田国,在邦交上万事俱备,臣方能领军伐荆、为大殷立功,这才有了封君的荣幸。臣伺候不当有罪,王上当罚则罚,臣不敢居功自傲。”
&esp;&esp;面前人默了片刻,声音沉下,寒窟一般:“知道就好。别忘了,你连姓都没有,再有天赋,以你身份,原本几辈子都爬不到大良造这等爵位。能碰寡人,更是妄想。”
&esp;&esp;百姓百姓,有姓者已是殷实之家,无姓者原为草芥。而我当初,连草芥都不如。
&esp;&esp;我是个要被饿死的小乞丐。
&esp;&esp;我闭目答:“臣明白,王上对臣恩重如山,臣始终牢记自己的身份。请王上降罚吧,或杀或剐,臣绝不敢有微词。”
&esp;&esp;他又缄默良久,半晌,陡地一笑:“看把阿珉给吓得。区区小事,阿珉又是跪又求惩处,这是何必。上来吧。”
&esp;&esp;我想了想,决定明确地问一问:“臣再上来……做什么?”
&esp;&esp;“替寡人清干净,然后陪寡人休息,好好地正经睡觉。”元无瑾开口带着刻意俏皮的尾音,“一整个晚上,阿珉难道不累?就算阿珉不累,寡人的腰都酸死了。”
&esp;&esp;我长长松下口气,再一叩:“臣遵旨。”
&esp;&esp;昨日到今日叩了多少次头,我自己也数不清了。
&esp;&esp;第2章 母慈
&esp;&esp;寺人将热水送来,又闭门迅速退出。为元无瑾净洗身子的活,一向只能我来做。
&esp;&esp;吾王又暂时变回了那任人采撷的柔软模样,他一丝不挂地懒懒躺着,需要我清净哪里,只道一声,他便会嗯呀着摆出让我方便的姿态。不过有时刺到不适处,他也会瑟缩躲闪,不太让我方便,我又不能按住他抓他,就只能跟着他躲闪的节奏慢慢抚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