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到冰冷的墙砖上,一会儿蜷缩到快熄灭的炭盆边。
&esp;&esp;御书房
&esp;&esp;“添茶。”
&esp;&esp;萧宸眉眼未抬,手下朱笔都未有半分停顿地开口,张春来看着时辰,手里握着茶壶战战兢兢地就要上去添茶,被他师父张福直接拦了下来,张福小心地弯腰:
&esp;&esp;“陛下,都快子时了,夜里饮茶伤身,一会儿怕是不好入睡,奴才瞧着外面下了大雪,不然今日就歇在御书房?”
&esp;&esp;萧宸终于抬头,冷淡的眉眼微动,张福立刻会意让人开窗。
&esp;&esp;纷纷扬扬的雪花被寒风裹挟着吹了进来,萧宸想起了今天跪在议政宫中那不省心的犟种,又想起了两月前那荒唐的一晚,难得有些头疼,他靠在椅背上撑着额角:
&esp;&esp;“今日是谁押送靖边侯到大理寺的?”
&esp;&esp;张福立刻答道:
&esp;&esp;“是殿前禁军统领邢方,今夜正是邢统领当值。”
&esp;&esp;“传。”
&esp;&esp;邢方裹着一身寒气进来给萧宸请了安,没一会儿就见上座帝王面色越来越沉:
&esp;&esp;“你说他中衣上都是血?”
&esp;&esp;“是,瞧着颜色应该有几日了,臣还见着侯爷中衣下的衣领处露出了一截纱布。”
&esp;&esp;殿内有片刻沉静,随后萧宸起身:
&esp;&esp;“备马,叫个擅长外伤的御医过来。”
&esp;&esp;一道令牌直接开了下钥的宫门,殿前禁军统领邢方亲自叩响了大理寺的门,守门的人都来不及着人回禀徐卓,一道金牌就亮到了他们眼前,禁军直接控制大理寺内守卫,待将人驱至内院才分列两排,露出身后一身墨色锦缎披风的人影。
&esp;&esp;那道人影越过守卫,踩着院中已经渐深的积雪,径直去了大理寺后方的牢房。
&esp;&esp;脏污的牢房门口传来了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萧宸摘下帽兜,甬道中亮着的油灯映在了那张英挺俊美的面容上,半明半暗,邢方亲自带路开了天字号牢房的门,鎏金纹的骑靴踏进这脏污的牢房,萧宸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发髻凌乱,一身脏污裹着被子蜷缩在已经没有火星的炭盆前的人,心底一股火无名瞬间烧了起来,周遭的人几乎噤若寒蝉,半点儿声也不敢出。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室的低压比外面的风雪更浸人心肺,还是刚才开锁的声音惊动了那半睡不醒的人,凌夜寒缓缓睁开了眼睛,昏黄的提灯将这牢房照亮了些许,他竟然在那黄晕之中看到了萧宸的脸?
&esp;&esp;这一次的萧宸比之前每一次出现在他梦里的人都要清晰,从前他的梦中,这人的面容永远像是笼在细纱之中一样让他看不真切,他知道他还是不想见他,但是这一次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眉眼,他的表情,他终于肯见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