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再查过吗?”
&esp;&esp;萧宸缓缓合眼点了下头:
&esp;&esp;“嗯,是查过,不过时间太过久远,从前那些年又兵荒马乱,府中的旧人早就四三零落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esp;&esp;当年他在府中都未曾查到什么东西,这么多年过去,怕是更难了,不过到了如今他对此事也没有那么执着了。
&esp;&esp;萧宸精神不济,午后与凌夜寒说了一会儿的话便有些困倦了,凌夜寒不想他再为过往的事儿而忧虑,便也不再提,将人抱到了榻上安顿好。
&esp;&esp;“我去看剩下的折子,你多睡一会儿。”
&esp;&esp;萧宸确实困了,手拢着被子点了点头,打个个哈欠后,眼睛泛着水光,凌夜寒看的心都软了,恨不得现在上床就和他腻歪到一块儿睡个觉。
&esp;&esp;不过在看到那一摞折子的时候又歇了这个念头。
&esp;&esp;凌夜寒就坐在内殿的小桌边看折子,但是思绪却不受控地飘散了出去,萧宸若真的有个罗族的父亲,那未必瞒得过萧家的长辈,若是来日有人泄露出去…
&esp;&esp;清辉阁那天的污言秽语回荡在脑海里,紧紧捏住了折子,他决不能让萧宸遭受这一切。
&esp;&esp;想起了那天遇到的那个怀孕的罗族人,罗族在被灭族后应当不会剩下太多的人,那人或许知道点儿什么也说不定。
&esp;&esp;第二日萧宸终于肯放人,凌夜寒一早便出了宫,正式撤了所有街巷的禁军和太医,正式宣告这一次的时疫过去了,就连在京兆尹暂时办公的地方都叫人裁撤了,此事最高兴的莫过于京兆府尹王端,在瞧着靖边侯出府的时候简直想放一挂鞭炮,但是面上却还装着一副不舍的模样,凌夜寒瞧着他好笑开口:
&esp;&esp;“既然大人如此不舍,我也不是不能再待上些时日。”
&esp;&esp;王端差点儿没端住脸上的笑,凌夜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出了京兆尹府。
&esp;&esp;有人欢喜有人愁,京兆尹王端是送走了这座神,但是大理寺卿徐卓却笑不出来了,他拱手对着这尊大佛:
&esp;&esp;“侯爷,那一日所有从清辉阁中押送过来的人都在这里了,下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放跑一个犯人啊。”
&esp;&esp;凌夜寒紧紧皱着眉,他翻遍了大理寺的监牢,就连大理寺后院单独的小屋都挨个找了一遍,却不见了那晚的男人。
&esp;&esp;“这几日都有谁来过?”
&esp;&esp;“就昨日中书令赵大人来过,叮嘱了下官几句此案务必慎重,又到狱中看了一圈就走了。”
&esp;&esp;凌夜寒挑眉,赵孟先来过。
&esp;&esp;那一晚那个男子的存在萧宸一定知晓,大理寺人多眼杂,他确实不太会将人关在这里,那晚负责押送的人是邢方,凌夜寒骤然转身,对,邢方一定知道那人在哪。
&esp;&esp;但是过去一问,那人却和他装傻充愣,凌夜寒笑笑也没为难他,而是找人盯死了邢方,终于,傍晚的时候他去了一个别院,他认出这是萧宸在宫外的私宅,他翻墙而入,邢方警觉地回身,凌夜寒也并未再躲,一挑眉:
&esp;&esp;“人就在这儿吧?”
&esp;&esp;第63章 罗族孕育真相
&esp;&esp;萧宸下午午睡睡醒后,靠在榻上醒了醒神儿,他从前从未有过午睡的习惯,但是自从有了这孩子,午膳之后没一会儿便会困倦的睁不开眼睛,浑身懒怠乏力,便是多一下也不愿动,上辈子,他有太多的事儿要亲自处理,每每很是厌烦这等精力不由人的感觉,倒是这一世他不再勉强,午后都会睡上一会儿。
&esp;&esp;张福领着宫人伺候他净了手,擦了脸,待瞧着他精神好了一些才开口:
&esp;&esp;“陛下,制衣局的人已经侯在殿外了,可要这会儿将人叫进来?”
&esp;&esp;萧宸这一月肚子倒是明显涨了一些,待过了七月,孩子会涨的更快一些,倒是也要早早做准备。
&esp;&esp;“叫进来吧。”
&esp;&esp;制衣局的掌司是一位女官,进来之后便低眉顺眼地请了安,目光半点儿也不会乱看,萧宸由着张福扶着起身,抬手免了她的礼。
&esp;&esp;女官站起身,余光便能瞥到陛下异于常人的腹部,比她上次为陛下量身的时候还要隆起了一些,心下虽然猜测重重,不过她早早便被张福敲打过,更清楚在宫里当差要关注嘴,所以量身的时候半点儿多余的话都没有。
&esp;&esp;“陛下请展手臂。”
&esp;&esp;萧宸由着她量了身后便坐在了一旁的圈椅里,随手拿过一旁的茶盏:
&esp;&esp;“衣服要如何做可清楚吗?”
&esp;&esp;那女官立刻躬身应着:
&esp;&esp;“大总管有交代过,女婢省得,陛下这是江南刚进贡过来的布样,您可有特别中意?”
&esp;&esp;女官身后几名宫女托着几个托盘的布样过来,萧宸扫了一眼,他对穿着并不十分讲究,也只瞧了颜色,随手点了几个他惯常穿的深色布样,自有宫女一一记下,女官看了那几个布样便知道陛下喜好还是没变,正准备让人将托盘撤下,便忽听陛下开口:
&esp;&esp;“可有浅淡些的颜色?”
&esp;&esp;萧宸忽然想起昨日凌夜寒的话:
&esp;&esp;“我记忆里第一次吃到没有馊的肉是你给我的,第一次穿的新衣服是你给我买的。”
&esp;&esp;凌夜寒在军中穿不出什么好衣服,在朝中多数时候穿朝服和常服,这些日子在他身边他瞧着他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件衣服,一个一品侯爷日子过得甚至不如一个五品小官。
&esp;&esp;女官一愣,瞬间想到了什么立刻开口:
&esp;&esp;“有,陛下稍候。”
&esp;&esp;其实自从萧宸登基以来,这制衣局算是很清闲的地方了,毕竟萧宸并无后妃,就连皇室宗亲也没有几个,且寻常时候也不在京城,制衣局平日里只要为陛下量身制衣便好,所以次次女官奉上的除了只有天子能用的明黄,其余便都是陛下惯常穿的深色布料,这一次陛下却要浅淡的,难道宫内要有娘娘了?
&esp;&esp;很快,一匹颜色鲜艳又明丽的布样便被呈了上来,萧宸看了一眼那桃粉色,樱粉色的布料便知道女官是会错意了,抬眼间目光中带了些笑意:
&esp;&esp;“用这颜色的布料给靖边侯做衣裳倒是不错。”
&esp;&esp;女官这才知道陛下这是要给侯爷做衣服,立刻着人又换了一批布料,萧宸这次倒是仔细挑选了起来,还伸手摸了摸,最后挑了两样深色棉麻的为他做了束袖长衫在军中穿,又挑了两样御用的锦缎为他做了常服:
&esp;&esp;“寝衣的布料便与朕用同样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