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鼓起的脸颊上,谢知珩怕小小的人儿遭了噩梦,轻拍后背,哼着幼时阿耶唱与他的哄睡曲。
&esp;&esp;小人儿睡得很熟,谢知珩塞进汤婆子,拉高被褥没过太孙半个下巴,才算是真正哄睡过。此时他眸眼也被沾了睡意,可床榻上堆满了奏折,谢知珩微微直起身子,把这些奏折放回木箱内,再次封好。
&esp;&esp;得了闲时,谢知珩仔细打量太孙的眉目。
&esp;&esp;自圣人变故,谢知珩有了不知多少的弟弟,他们往往幼小,甚至有些比太孙还要年幼。只是小皇子都被其母妃抚养,多养在后宫,得那些才华俱佳的妃嫔教导。也就太孙,顶着谢知珩独子的头衔,养在东宫,养在鸾台。
&esp;&esp;世人常说绿帽巾难忍,能忍下的都非等闲之辈,非池中之物。越是位高者,越难以忍受这等屈辱,故有些贬低谢知珩的人,都在言太子妃的离世,有谢知珩参与的手脚。也有人说,因为太子妃的背叛,谢知珩不再信任女郎,转而心向蓝颜。
&esp;&esp;他们的话术太多太杂,听得谢知珩都觉笑,他们言储君心易变,把谢知珩说得与负心汉一般。
&esp;&esp;谢知珩自知自己身体被诡异下了巫蛊,常常精神不佳,他又想着为王朝留一线生机,才会去寻继位者。
&esp;&esp;重视谢以楠,并非他名义上是自己独子,只是天后病逝前,紧握谢知珩的手,让谢知珩待太子妃好点,不以异样眼光看太子妃,也苛待谢以楠,要好好对他,要重视他。
&esp;&esp;谢以楠并非太子妃留给谢知珩的独子,而是天后留与谢知珩的最后底线,让他不至于失了本性。
&esp;&esp;今日以奏折为教材,以具体政策为基础,谢知珩教导太孙如何处理朝政,如何以高位者的眼光,去从上到下巡视整个王朝,又如何从底层入手,从下到上去思索政策的正确性。
&esp;&esp;太孙很是聪慧,与以才女闻名京城的母亲很像,袭得太子妃的天赋,对谢知珩授予的学识,轻松理解在心,又会举一反三,以稚嫩的言语,说尽政策的未来,好与坏。
&esp;&esp;他往日里都是跟着太傅与晏城,功课学与太傅,思考方向却与晏城很像,学着晏城嘴里的人民史观,学着后世的以人民为本,将目光落至底层人民,落在王朝最基础的小农经济上,少去瞧地主与贵族。
&esp;&esp;太孙说出来的话,不遮掩的思索方向,谢知珩时时被引得想起爱人。
&esp;&esp;谢知珩无奈轻笑:“你倒是学得他的精髓。”
&esp;&esp;人心皆是肉成的,极易爱屋及乌,谢知珩不由得,将培养的重心落在太孙身上。
&esp;&esp;谢知珩抚去贴紧太孙额头的发丝,心因爱人而温柔,也因爱人而软,他吻过太孙额头,想着:这样算不算是共孕一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