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岂不荒唐?”
&esp;&esp;周郁观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态度!区区一个无品无阶的游击,胡血杂种,也敢如此嚣张。今日看我不将你当场拿下,押去兵部受审!”
&esp;&esp;游击营兵士:“要拿赵将军,先从我们的尸身上踏过去!”
&esp;&esp;缇骑:“以下犯上,反了天了!都给老子往后退,退!”
&esp;&esp;游击营兵士地位卑下,但人数众多,群情激愤。缇骑人数虽少,但仗着指挥使的官职与出身,气势凌人。双方僵持在当场。
&esp;&esp;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秦淮河乌篷船上的一人一马,从中和桥头上了岸,向着正阳门方向疾驰而来,被堵在了半道。
&esp;&esp;那人观望了一小会儿混乱场面,忽然扬声唤道:“那不是谈家赘婿,周郁观周大人吗?”
&esp;&esp;魔音灌耳,周郁观更加火冒三丈,在马背上回头怒视,看清出声之人,顿时愣住了。
&esp;&esp;“大人,那小子是谁,简直狗胆包天,敢说大人是,是……”亲卫附耳问。
&esp;&esp;谈家赘婿!是事实。周家二流门第,他因入赘娶了谈家庶女,与长公主的女婿做了连襟,才飞黄腾达。但赤裸裸道破,难免屈辱。
&esp;&esp;周郁观暗怀顾忌,不便当众反击,咬牙低声道:“那是萧珩,萧楚白。原是奉宸卫一员,后外放去临清做了卫所镇抚,听说不久前又升任千户。”
&esp;&esp;亲卫莫名:“区区一个千户,大人何必顾忌他,我等直接拿下,先打个半死再说。”
&esp;&esp;周郁观瞪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他与长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有流言说他是长公主的面首。你看他这会儿要进京,保不齐是奉了懿旨。公然得罪他,万一枕边风吹,我得不偿失。”
&esp;&esp;亲卫有些诧异:“长公主六旬有余了吧,还养面首哪?”
&esp;&esp;“自古多少皇帝七老八十了还在选秀,长公主养几个面首怎么了,你懂个屁。”
&esp;&esp;周郁观不再搭理亲卫,驱马靠近萧珩,笑道:“原来是萧兄弟,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esp;&esp;萧珩也笑:“哪儿比得上周大人的风采,当街就要与半个营火拼,把我这回京复命的路都堵了。周大人给我个面子,让让道?”
&esp;&esp;周郁观转头瞟了赵夜庭一眼:算这小子走狗屎运,被萧珩解了围。他喝道:“堵什么路,都散了吧!赵夜庭,带着你的游击营继续养大象去。”
&esp;&esp;赵夜庭不卑不亢地答:“末将遵命。但游击营不养大象,只是暂驻于此,以待上命。”
&esp;&esp;萧珩的视线越过人群,打量了几眼赵夜庭和他身后的游击营兵士。“看着不像京军,从哪儿来的?”他问。
&esp;&esp;赵夜庭答:“山东,东昌府。”
&esp;&esp;萧珩呵了声:“原来是从临清码头上船的那批屯军,护送叶阳知州的漕船队进京的是吧。叫什么名字?”
&esp;&esp;“赵夜庭。”
&esp;&esp;“你回去吧。周大人若是再捉弄你,”萧珩抬起马鞭,吊儿郎当地一指前方正阳门,“你就进这城门,左拐第一条街走到底,来奉宸卫指挥使司找我萧珩,萧楚白。”
&esp;&esp;这是摆明要给赵夜庭撑腰了。周郁观暗中把牙咬得咯咯响,勉强笑道:“萧兄弟说的什么见外话。赵夜庭曾是我手下,难道我还能不念一点香火情。今日之事就这么翻篇了,回头我做东,请萧兄弟去花楼吃酒。”
&esp;&esp;萧珩道:“周大人的酒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到的。那我就先谢过了,回见。”
&esp;&esp;他挥鞭策马,在雪沫飞溅的马蹄声中扬长而去。
&esp;&esp;周郁观暗呸一声“卖肉的邪皮子货”,悻悻然招呼手下缇骑:“走,进城!”
&esp;&esp;山川坛附近又恢复了平静,赵夜庭叫军士们继续操练,自己跃上象房的墙头,盘腿坐着想心事。
&esp;&esp;出城来寻的叶阳辞在他身后勒马,仰起脸,朝红砖墙头唤了声:“光满?”
&esp;&esp;第87章 不是不报时未到
&esp;&esp;萧珩是在腊月初八接到的诏命,那时叶阳辞的漕船队刚走了三天。
&esp;&esp;从京城来的信使,将出自长公主府的密信面呈于他。
&esp;&esp;萧珩打开信,里面是熟悉的笔迹,简简单单的措辞:“即刻动身,回京过年。”
&esp;&esp;他目光复杂地闪动一下,将密信收入袖中,对信使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吧。”
&esp;&esp;信使走后,萧珩思来想去,有七八分不情愿。可是想到叶阳辞入京,又是献银又是呈案的,估计年前回不来,这一去还能与他在京城相聚,于是七八分不情愿变成了三四分。
&esp;&esp;意愿过半,足以支撑他冒着天寒风冷,跋涉进京了。
&esp;&esp;进城前闹了点小插曲,替赵夜庭解围不过举手之劳,就当卖点面子给叶阳辞吧,他想。
&esp;&esp;这个围解得太及时,以至于早一步进城的萧珩,与只身匹马出城的叶阳辞完美错过。
&esp;&esp;萧珩并未前往奉宸卫指挥使司的官衙,而是直接去了长公主府。下人通传后,他被侍女领着来到主殿。
&esp;&esp;秦折阅一身燕居常服,斜倚在弥勒榻上闭目养神。四周的屏风、香几、香筒、甪端,将她围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卧佛像。
&esp;&esp;她似睡非睡,手里缓慢捻着一串气味尽失的挂脖香珠。珠串很长,在她的手背与手腕上绕了好几圈。
&esp;&esp;萧珩在榻前地毯上跪地行礼:“卑职萧珩,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esp;&esp;秦折阅捻珠的手指顿住,依然闭着眼。须臾后她开口,声音比平时更显苍老:“过来,靠近点。”
&esp;&esp;萧珩低着头,皱了皱眉,仍依言挪近两步,几乎把脑袋搁在了榻沿。
&esp;&esp;秦折阅睁开眼,俯视萧珩的头顶,挽珠串的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说:“瘦了。临清也算是富庶之地,还是委屈到你了吗?”
&esp;&esp;萧珩在她面前收了所有浮笑戏语,变得比潮水中的礁石更孤硬,依稀有几分像唐时镜。
&esp;&esp;他闷声答:“没有。卑职这一年办差顺利,也立了些功,升任千户。”
&esp;&esp;“我听说了。”秦折阅道,“是秦深在背后助力,让你连升三级。好侄儿,我没白疼他,虽然他并不知你是我的人。”
&esp;&esp;我说了,但他不信——他也不信。萧珩暗道,不知在叶阳辞眼中,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呵,连我照镜时都澄不清自己的脸,他如何能分辨。
&esp;&esp;“钞关之事,我也听说了。那案子现在大理寺挂了牌,三司会审,奉宸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