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潭虎穴。”
&esp;&esp;“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叶阳辞道,“而且要快,秦温酒时日无多了。”
&esp;&esp;萧珩将“瓮听”改良而成的传声筒放回墙上暗格,盖上壁板。
&esp;&esp;他知道叶阳辞武功高强,若是自己藏身书房,必被察觉,唯有使用这一头预埋在书房内,另一头通过隐秘缝隙穿墙而出的传声筒,才能窃听到书房内的动静。
&esp;&esp;而方才所听到的兄妹对话,实在令他震惊不已,此事背后隐藏的邪恶之处,细思时几乎头皮发麻。
&esp;&esp;萧珩从密室回到主屋,神情不属地取出了生牛皮制成的鐾刀布,慢慢涂抹刚玉粉末。
&esp;&esp;当鸣鸿刀的锋刃散发出寒光时,他的念头也被打磨得坚硬又快利——
&esp;&esp;秦温酒忍耐至今,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心存侥幸,以为自己熬过这一劫,真能得到太子之位。倘若让他知道,自己的兄长们是怎么死的,面对这么多前车之鉴,他还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吗?
&esp;&esp;一旦这层父慈子孝的虚伪面具被戳穿,萧珩自信有的是手段,能挑唆秦温酒为了自救而弑君杀父。
&esp;&esp;毕竟不反抗就是死。反抗了若是失败,大不了仍是一个死。若是成功,便可以现存长子的身份继位登基,还担心什么性命不保?
&esp;&esp;简直是一场生与死、一无所有与君临天下的豪赌。哪怕秦温酒再懦弱,也该知道如何选择。
&esp;&esp;这场父子间的困兽之斗,无论死的是延徽帝,还是八皇子,于他萧珩都有益无害。
&esp;&esp;倘若延徽帝胜了,必死无疑的八皇子之后还有九、十皇子。等快要轮到十一皇子时,他再雪中送炭,攻心效果更好。
&esp;&esp;倘若八皇子胜了,那更好,一个半疯的根基不稳的新君,比一个在位三十年的开国皇帝,要好对付得多。到时,十一皇子的登基之路会走得更快。
&esp;&esp;叶阳,多谢你啊,为我带来了个绝佳机会。
&esp;&esp;也望你能因此看清形势,与其扶持野心勃勃、手握重兵的亲王,还要时刻防备对方弄权负心。不如收服孱弱幼主,把他养成锦衣玉食的废物,让他言听计从、依赖成性。
&esp;&esp;叶阳,到我这边来,将来摄政之权,你我共享。
&esp;&esp;第133章 所谓情都是假的
&esp;&esp;天色擦黑,庭院中路灯燃起,勾勒出影影绰绰的花木轮廓。
&esp;&esp;萧珩曳撒佩刀,刀鞘被灯光拉出长影,异兽似的紧随其主,踩得碎石路“咯吱”微响。
&esp;&esp;“楚白,怎么这会儿出门?下人们把晚膳都摆好了,用完再走吧。”
&esp;&esp;萧珩回头,见叶阳辞正站在台阶上,春衫外披了件薄氅衣,神色微妙地看他。叶阳辞说:“载雪也来了,不如我们一同用膳闲谈?”
&esp;&esp;换作其他时候,萧珩求之不得,但今夜不行。
&esp;&esp;他暗中紧了紧刀柄,温声道:“你们先吃,不必等我。今夜逢我轮值,宫中宿卫又因赌斗闹出了点动静,我得赶在惊动天听之前过去处理。”
&esp;&esp;叶阳辞暗中叹口气:“好,那你早去早回。”
&esp;&esp;萧珩走了,叶阳归让下人把晚膳端进厢房,关了门与他同食。
&esp;&esp;一桌饭菜都是按叶阳辞的喜好做的,口味清淡而不失鲜美。
&esp;&esp;春季的蕈菌数量稀少、价格不菲,萧府的厨子变着花样又是松茸炖鸡,又是乌枞炒牛肉,生怕他胃口不开似的。不消说也知道是谁的授意。
&esp;&esp;叶阳归虽对萧珩印象不佳,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截云上心。她夹了一筷子乌枞放在叶阳辞碗里:“听李檀说,你昨夜没回去。以后打算就这么在萧府住下了?”
&esp;&esp;叶阳辞说:“我昨夜做了个噩梦。你知道我很少做噩梦的,可见这里不是心安之地。”
&esp;&esp;叶阳归追问:“那你为何还要留下?真要和这个萧珩长相厮守呀。”
&esp;&esp;“按照御前那套说辞,我和他两年情分与夫妻无异,不住在一起,皇上思来想去又要起疑。”叶阳辞玩味地笑了笑,反问她,“你似乎不太中意萧珩做你的嫂子?要不我换个——鲁王秦大帅的儿子,现任渊岳军少帅,秦深,你觉得如何?”
&esp;&esp;叶阳归蹙眉:“……”
&esp;&esp;所以去年你说与秦深怀怨不和,叫我流言京城,还有两人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互啄,都是假的了?平白叫我担心一场。
&esp;&esp;“除了这俩,还有其他选项吗?”郁闷之下,她甚至忘了纠正,不是嫂子,是弟媳。
&esp;&esp;叶阳辞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远的不提,就说京城里,秦温酒总想与我私奔,你若觉得可行,我今夜就带他走。”
&esp;&esp;那更不行!叶阳归当即做出选择,矮子中间拔高个:“还是秦深吧,至少名声不坏,身上也没那么多麻烦事。”
&esp;&esp;叶阳辞轻笑出声:“那下次见到秦深时,你就当他是自家人了吧。”
&esp;&esp;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已经——
&esp;&esp;叶阳辞打断了她的浮想,转了话风道:“萧珩进宫了。”
&esp;&esp;“嗯,回头我去查查,今夜是不是他轮值,以及宿卫中是否真发生了赌斗之事。倘若没有,萧珩十有八九听见了我们在书房中的密谈,并且瞒着我们,别有所图。”叶阳归说。
&esp;&esp;叶阳辞点头:“其实我很想把萧珩争取过来。之前他还是镇抚和千户时,不止一次向秦深投诚过,但我看得出,他当时是迫于形势,暗怀鬼胎。虽然我知道这人嘴里没几句真话,可仍希望他与我们同路而行、患难与共之后,能生出些真情实意。
&esp;&esp;“遗憾的是,直到今夜,他依然选择了隐瞒与自行其道。我想知道,他的‘道’是什么?”
&esp;&esp;叶阳归凭感觉说:“权势吧。但又好像不全是。他有长公主这座靠山,又逐渐受延徽帝重用,可本心意图依然难以捉摸,跟飘在风里的飞蓬似的。”
&esp;&esp;叶阳辞想了想,道:“今夜萧珩进宫,我们刚好避开他,去探一探远西精研院。回头看他弄出什么动静,便可以继续了解他究竟有何谋划。”
&esp;&esp;叶阳归点头,沉默而快速地与他用完晚膳,起身解开腰带。
&esp;&esp;叶阳辞打趣:“吃撑了?一吃完就解腰带,腰身会越来越粗。”
&esp;&esp;叶阳归微嗔地斜他一眼,从腰带中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灿若月华的软剑:“我把‘明月薄’藏在腰带里,才能避过每次进入妃嫔与皇子内殿时的搜身检查。”
&esp;&esp;“不错,时刻保持警惕是好事。”
&esp;&esp;“可惜我剑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