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完事后,魏锋慢条斯理地将衬衫的纽扣一颗颗合拢。他低下头,俯视着仍跪在地上,喘息紊乱的徐安:“说吧,你要多少资源?打算折腾多久?”
&esp;&esp;徐安垂着眼,睫毛上发丝上的白浊液体还在流动。她从失神中挣扎着找回了一点理智:“三个月,全量算力接入,实时行情许可,还有大额出网。”
&esp;&esp;“多大把握?”
&esp;&esp;“谈把握没有意义,做出来是百分百,做不出来就是零。”徐安抬起头,定定地直视魏锋,声音嘶哑却笃定:“但是我想赌。”
&esp;&esp;魏锋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盯着她,像在衡量她的价值。片刻后,他才开口,语气平静的让人无法琢磨情绪:“你知道,这么做,你会彻底得罪周延平。而我,也是在公开站队。
&esp;&esp;“嗯。”徐安的声音很轻,却没有丝毫的退让。
&esp;&esp;魏锋低低笑了一声,笑意淡得近乎无声。
&esp;&esp;“两个月,”他说,“服务器权限提到最高级,行情放开。两个月不出结果,所有权限收回。”
&esp;&esp;“好。”徐安的眸色像深水,清冷而澄澈。
&esp;&esp;接下来的日子,她和陈晖几乎彻夜不休。他们一遍遍推演,反复回测,每一笔成交路径都被逐帧拆解、重组。策略在一次次的迭代中逐渐成熟。
&esp;&esp;延迟被压到了一微秒之内,风险指标稳定。一个半月后,第一组实盘模拟结果出炉。盈亏曲线平稳攀升,风险指标稳定。
&esp;&esp;实盘上线那一天,市场起伏不定,价格像失控的潮水。
&esp;&esp;徐安心跳如擂鼓,她屏气凝神地盯着那条盈亏曲线。模型精准地捕捉着微秒级的波动,仓位自动调节,净值曲线稳稳爬升,回撤保持在18之内。
&esp;&esp;一次剧烈的波动后,模型仍然保持了正向的收益。陈晖盯着屏幕,眼眶有些泛红,声音激动地发哑:“安,我们成功了!”
&esp;&esp;徐安缓缓呼出一口气,笑容疲惫却明亮:“是的,这不是幻觉。”
&esp;&esp;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交易的快乐。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在斗兽场中搏杀,怪物庞然倒下的那一瞬间,温热的血顺着刀尖流下来。
&esp;&esp;当天收盘后,整个研究部门都沸腾了,甚至整个交易大厅都在谈论他们的那一套激进但有效的策略。例会上,研究员们还在围着徐安和陈晖追问技术细节。
&esp;&esp;周延平慢悠悠地端着咖啡,目光掠过屏幕上的陡峭上扬的收益曲线,唇角勾起一丝不达眼底的笑。
&esp;&esp;“挺厉害啊,”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争锋相对的尖锐:“不愧是魏锋亲自点名招进来的人,权限特批,资源倾斜,终于打出点成绩了。看来现在,踏实干活不如学会抱高层大腿。”
&esp;&esp;空气骤然凝固。
&esp;&esp;陈晖猛地站起,椅脚磨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这是徐安和我努力的结果!”他咬紧牙关,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数据摆在那儿,和后台没有关系!”
&esp;&esp;周延平姿态随意,却字字带刺:“陈晖,你不要太天真了。她有后台你有什么?你替她卖命,魏锋会领你的情吗?”
&esp;&esp;面对这样的办公室斗争,徐安心里升起一阵熟悉的腻味和厌倦。她努力压制内心的烦躁,却还是忍不住嘲讽道:“周延平,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在嫉恶如仇吧?”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温柔:“你不过是在自卑,自卑自己连走后门的人都不如。”
&esp;&esp;那句话,如一根尖利的针,刺穿了会议室里脆弱的平衡。其他的研究员半低着头,表情里是看热闹的好奇和试图置身事外的冷漠。
&esp;&esp;周延平的笑僵在脸上:“好啊,”他的语气沉下去:“那就让我们看看你能在魏锋庇护下走多久。”
&esp;&esp;例会不欢而散。
&esp;&esp;散会后,组里那个年轻的女孩在走廊尽头追上徐安:“安,谢谢你在例会上说的那番话。”
&esp;&esp;徐安停下脚步,有些意外:“我说的话?”
&esp;&esp;女孩抿了抿唇,微微喘着气:“对,你回击延平的那句。我刚来的时候,他也总是打压我。我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好,后来遇到机会也不敢主动。今天听你那么说,我才意识到,也许不是我们不好,而是他们害怕了。”
&esp;&esp;她说完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
&esp;&esp;徐安“嗯”了一声,没有急着回应。灯光落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神情平静而温和。
&esp;&esp;女孩犹豫了一下,又压低了声音:“还有,我想说对不起。我之前也听过你和魏锋的流言,对你……有一些误会。但是今天看了你的模型,我……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
&esp;&esp;徐安淡淡笑了笑,有些自嘲地说:“那些流言,倒也没说错。”
&esp;&esp;女孩怔了下,急切地摇头:“不是那样的!”
&esp;&esp;“我知道。”徐安轻声打断她,目光柔和:“我只是……时常也会想,是不是不应该靠那层关系拿机会。”
&esp;&esp;她抬头望着走廊的尽头,声音变得沉静:“但我后来又想,所谓关系,不是他们定义的那样。周延平当年是在牌桌上认识魏锋的。魏锋呢,一出生就在优势里。难道他们对资源的掠夺就更正当吗?他们那些人,削尖了脑袋混各种酒局、球局、赌局。他们说那叫‘社交‘。但轮到我,就成了‘依附‘,就能被肆无忌惮地贬低。”
&esp;&esp;女孩安静地听着,眼神里有一瞬的复杂。“可是你有能力啊,”她低声说,“他们说什么不重要。”
&esp;&esp;“也许吧。”徐安轻轻地笑:“我确实不太在意他们说什么。但我自己想明白也不那么容易。”
&esp;&esp;她想了想,又继续说:“很多时候,能不能被看见,好像真的是靠运气。我之前找工作,投了无数简历,一点回应都没有。我以为是我不够好,可真的开始做事了以后,我才意识到,我缺的不是能力,只是机会。周延平那些人,居高临下地批判我,也只是因为他们比我幸运一些罢了。”
&esp;&esp;徐安微微侧头望向女孩,目光平稳而坚韧:“他说我有靠山,抱大腿,我也不觉得可耻。这不过是获得机会的手段。既然运气差了点,就只能自己去争取。”
&esp;&esp;女孩的眼神亮了些,轻轻点头,像是某个心结被解开:“安,谢谢你和我说这些。听到你这么说,我觉得好多了。”她吸了口气,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如果以后你遇到不顺的事,可以告诉我,我也想帮你。”
&esp;&esp;徐安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容温柔而明媚:“好呀,谢谢你。”
&esp;&esp;她知道,这样的承诺多半不会兑现。但是这一瞬间的真心与信任,已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