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像叶家一样没得选的还有佟家，一家子老幼妇人，只有佟广海一个男丁。
&esp;&esp;二十五的晚上，菱角给大哥收拾了一身换洗衣裳。
&esp;&esp;盼儿做了点好存放的煎饼。
&esp;&esp;柳承取了三十文钱，让雅儿想办法缝进大哥的衣裳里。
&esp;&esp;堂远和福禄几个帮着出主意，在肩膀处加一层兔皮耐磨，膝盖处加层皮子保暖。
&esp;&esp;总之想尽办法让大哥在外边好过一些。
&esp;&esp;叶青竹检查院子，院里堆着黄土、石头、松木以及做石磨的大石头。
&esp;&esp;看哪儿都是活儿，等再回来时，都该清明了。
&esp;&esp;地里要扬粪，开春得买种子，清明前后种豆子。
&esp;&esp;不过也还好，豆子种在开荒地，他回来应该能赶上。
&esp;&esp;不过眨眼间，就过了一夜。
&esp;&esp;叶青竹早早起身，背上包袱准备出门。
&esp;&esp;在堂屋看到早就等着的盼儿几个。
&esp;&esp;“什么时辰起来的？
&esp;&esp;不用送，一个月就回来了。”
&esp;&esp;盼儿默默掀开锅盖，里边是一碗猪油蛋羹。
&esp;&esp;叶青竹的心揪了一下，他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esp;&esp;看这个热乎气，应该做好有一会儿了。
&esp;&esp;“大哥，垫垫肚子出门，身上热乎。”
&esp;&esp;叶青竹将包袱放在小凳子上，伸手揉了揉盼儿的脸。
&esp;&esp;“问你什么时辰起的怎么不说？
&esp;&esp;就在县城，你们弄得好像我要出远门似的。”
&esp;&esp;菱角也有点沉默，端出还温着的蛋羹放在灶台上。
&esp;&esp;“出门在外别舍不得钱，该花就得花。
&esp;&esp;缺啥了托人捎信儿回来，老三老四都能跑一趟。”
&esp;&esp;雅儿搬了个小凳放在灶台边，拉着大哥坐下。
&esp;&esp;“大哥要是想吃家里的东西，也找人捎信回来。
&esp;&esp;衣裳破了不要自己缝，大不了把二姐的衣裳捎过去给你，我们给她做新的。”
&esp;&esp;叶青竹忍俊不禁：
&esp;&esp;“我是大哥，还得穿你二姐剩下的啊？”
&esp;&esp;雅儿振振有词道：
&esp;&esp;“旧衣裳好干活，等大哥回来，我们也给大哥做新的。
&esp;&esp;包袱里有止血药，还有个小葫芦里是甘草，能缓急止疼，清热解毒。”
&esp;&esp;碗放在灶台上，叶青竹窝在温热的灶台边，喝了一口咸滋滋的蛋羹。
&esp;&esp;兄妹几人说话的功夫，东屋另外几个也穿好衣裳出来。
&esp;&esp;叶青竹到底没躲过弟弟妹妹们相送。
&esp;&esp;村里其他服役的人也陆续到了，人齐之后结伴去镇上。
&esp;&esp;刚蒙蒙亮的大道上，菱角带着一串孩子跟在后面，谁不说一句叶家兄妹感情好？
&esp;&esp;送出二三里，徐婶子一家劝回了菱角几人。
&esp;&esp;“年年有这么一趟，早去早回更好。
&esp;&esp;菱儿啊，习惯就好了。”
&esp;&esp;“徐婶儿，不瞒你说，我都想替我大哥去。
&esp;&esp;他还没我力气大呢，这一个月可咋过呀……”
&esp;&esp;娇娇挽着菱角，听这话可不同意。
&esp;&esp;“菱儿，这可不行啊！
&esp;&esp;工地上都是男人，干啥也不方便呐。”
&esp;&esp;菱角啥没见过？不就是拉屎撒尿吗？避开点就行了呗。
&esp;&esp;徐婶子盛情难却，菱角带着两个妹妹去她家串门儿。
&esp;&esp;一屋子女人说话，徐家大叔自觉地出去砍柴。
&esp;&esp;菱角本想略微坐坐就走，不想徐婶子问的问题她都答不上来。
&esp;&esp;“菱儿，十四了吧？
&esp;&esp;还没来月事呢？？”
&esp;&esp;小姑娘都是害羞的，娇娇就红了脸。
&esp;&esp;“婶儿，啥月事？咱燕北特有的啊？”
&esp;&esp;能问出这句话，娇娇总算明白她娘为啥要把菱儿她们带回来了。
&esp;&esp;“女孩儿到了年纪都要来月事的，你们家也没个大人，怕你们不懂。
&esp;&esp;这月事儿啊……”
&esp;&esp;菱角听着徐婶儿解释，大概明白了点。
&esp;&esp;菱角好赖是在胭脂巷蹲过点的人，难怪楼里的女人总有那么几天身体不适。
&esp;&esp;她当初不明白，就陪男人睡个觉，有啥不舒坦的？还每个月都有。
&esp;&esp;“婶儿，正常应该啥时候来啊？找郎中看日子不？”
&esp;&esp;娇娇没憋住，扑哧下乐出声。
&esp;&esp;不过被她娘一个瞪眼，又把笑意压下去了。
&esp;&esp;“不用找郎中，你长大了，自然就来了。
&esp;&esp;到时候别害怕，让盼儿她们谁过来喊婶子。”
&esp;&esp;多数做了娘的女人，可能心都是软的。
&esp;&esp;两家前后院大半年了，叶家几个孩子是真好，她也是可怜他们。
&esp;&esp;要不是娇娇这边刚完事儿，她还没想到叶凌儿。
&esp;&esp;刚好今日碰上了，几句话的事儿，在燕北也能当个亲戚走动。
&esp;&esp;再说娇娇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跟叶凌儿处得上来，她当娘的也跟着高兴。
&esp;&esp;从徐家出来，姐妹三个感觉走路都有点腿软。
&esp;&esp;任谁想象着下身流血，也是要感觉不舒服的吧？
&esp;&esp;堂远哥几个不知道在家商量什么呢，好像还有点意见不统一。
&esp;&esp;“二姐，快来评一评，叶柳承跟六子这俩犟驴～”
&esp;&esp;盼儿笑着问：
&esp;&esp;“哟～多大个事儿，把咱家最会说话的三哥都气着了？”
&esp;&esp;堂远抚着心口窝道：
&esp;&esp;“就是呢，多大个事，你们至于跟我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