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来。
他好像总是在把主动权交到她手上,连这样关乎重大的议题也一样。
江鹭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我是同意了可以先聊聊,但你这么说,就不觉得我会再拒绝你一次吗?」
等了好一阵子,她都以为他被难住了,他才发来很长一段文字:「就是因为你拒绝过、对这个问题有顾虑,我才更要说明白,也必须表达清楚我的态度。我这个职业可能确实做不到朝九晚五的陪伴,但我能做到的是竭尽全力付出和补偿。我不想你盲目对我否定,也不希望你迫于长辈压力或者任何原因委屈自己接纳,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个问题摊开来谈,让你了解到我的真实情况和想法以后,再做充分的判断和决定。」
江鹭还以为自己给他抛了个大难题,想象他会陷入窘境,急于找补、辩白,独独没想过会得到这样温暖恳切的答案。
到了相亲这步,人往往都变得很现实,这样那样的考虑,无不是从满足自身出发,给别人设定标准,套上框架。他却是这么多人中唯一的一个例外,唯一一个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的人。
面对这样的成熟和妥帖,江鹭也终于软化了。所以当他再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问她:「不会真的准备再拒绝我一次吧?」
她答他:「至少不会因为这个问题拒绝了。」
宋魁松了口气。
「但是话说回来,像这种工作状态,应该也没空谈恋爱吧?」
「也分人,真遇上合适的,一分钟掰开了用也有空。」
「为什么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工作,外表,都有。」
江鹭明知故问:「外表原因,是指……?」
「长得比较凶。」
嗯,人贵有自知之明。
「队里一致认为,如果派我去干卧底,随便就能干到一把手,属于给反派涨气势去了。本来就是这种气质,后来脸上还添道疤,我再戴一大金链子,估计老大见了我都得叫声哥。」
他这人,不仅对自己的职业短板毫不避讳,自我调侃起来也真是一点不留情。但无论谈论起什么,总有种光明磊落的坦荡和豁达,好像便要这样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全部摊开来,好的坏的,都展示给她看。
她遂婉转安慰:「其实穿着警服就还好。」
可他回:「可惜干得是刑警,大多时候便衣。」
江鹭哑然失笑。
前些天对他的印象是“文明、有涵养的土匪”,现在大概可以在前边再加上个新的定语:有点幽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