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个烫手山芋。他动了动嘴唇,半天挤出一个字来:“你……”他说不出来,他要知道,又何必试探。
正僵持着,有人找了过来。
正是他方才摆脱的两个宫女,她们擦了擦额头的汗,向朝恹行了一礼,低低喊道:“顾小娘子。”
顾筠深深感慨,她们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他应了一声,向她们道歉,给她们添麻烦了。两位宫女惊了一下,连忙摇头,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顾筠又道:“也给其他人添麻烦了。”瞄着太子,“特别是殿下。”
对方不知气消了没消,在他与宫女说话期间,立在原地,静静看着他。顾筠慢慢抓住他的衣袖,轻轻唤道:“殿下?”
手背触碰到了粗糙温热的物体,对方握住了他的手。
“回去吧。”朝恹说道。
先回了淑妃那里,就此事道了歉,而后两人坐着马车,返回东宫。明天有早朝,朝恹要去上朝。
路上,顾筠拿着本书,想着对方到底是不信还是知道了,如果真是后者,为什么没有惩罚自己,他把玫瑰露和玉饰都给了许景舟。
据他所知,麒麟玉佩不是皇室成员才能佩戴的,贵族和高级官员都能用。既然太子已经说了给他,任他处理,那他无论怎么处置了玉饰,对方应当都不会如何。
他担心的是玫瑰露这块,太子虽说是以谢礼给他的,但同时也说,是给他用的。他这样处理了,对方看见会不会不高兴?可他再不高兴,自己也不会用。
当时想着一并卖了,是觉得这点玫瑰露并不特殊,且对方根本分不清楚他是用了还是卖了。
从慈宁寺回来后的几天,他不想外用,便故意对对方说兑水好喝,一点味也留不下,他要全部兑水喝了,对方没有限制他的使用办法,只是说,用完了再给他几瓶。
他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如果这个世界真是小说,那该如何扭转乾坤。
他想得太多了,想要解决的事情也多了,马车摇摇晃晃之下,一瞬间,心里难受,涌出呕吐的感觉。
他丢了书,胡乱地撩开车帘,低头捂嘴,急切说道:“停车!停车!”
“怎么了?”朝恹捏着卷书,握住他的手臂,俯身看来。
顾筠推开朝恹,朝车门跑去。
朝恹道:“停车。”
马车放缓速度,停了下来,顾筠急切推开车门,一步跳下马车,冲到路边,蹲下身体,控制不住地吐了起来。
晚饭都吐了干净,胃里一阵烧灼,他才好受起来。
李澜,这个朝恹的贴身侍卫之一,影子一般,沉默无言,他拧开水壶,打湿了一张手帕,恭敬递给朝恹。
朝恹蹲在顾筠身旁,轻轻拍着顾筠的背。
养了好些日子了,对方还是没有长起来,背更是单薄得仿佛一张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