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却依然站得笔挺,双目炯炯。
这样出类拔萃的人,为何又要夭亡?!
贺翊从前也跟云舸学了些医术,此时伸手去摸秦维勉的脉搏,一摸便知此人过不了今夜。
别无他法,贺翊执过秦维勉的手,给他输了一股清气。
这清气虽能替他暂时续命,但这毕竟不属于凡间,滋养凡人的同时也是一种烧灼。如果不能找到别的办法,秦维勉的生死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了。
他刚要将手撤走,秦维勉忽然很轻很轻地回握了他,眉头也微微蹙起,仿佛不让他走。
贺翊的眼睛一下子就酸得如同承载不了一颗露珠的叶子。
从前云舸偶有疾患,也总是这样拉着他不许他离开半步。云舸虽然不说,但贺翊知道,这个全家被斩、流落江湖的人其实很依赖他。每当病时,平日里那如冬日暖阳般的煦煦温意才会暂收,露出难得一见的脆弱来。
此后三世,竟再没一个可以让这人信任依赖的人陪在身边了。
贺翊回头看,这一屋子的人,有太子和秦维勉的两位弟弟,还有许多他并不认得,但皆是各怀鬼胎,眉目奸猾。
贺翊心坚如铁。云舸所受轮回之苦,定要止于此世。
“我去去就回,你放心。”
隐身之时,凡人是听不见他的声音的。秦维勉握得并不紧,贺翊却费了许多力气才将手抽出。
他回身上天,身后太子秦维勋又冲出去发起疯来。贺翊冷冷地想,前几日还百般算计折磨,现今又无能狂怒,这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怕是只能感动自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