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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2)

结界之中,贺翊正捂着胸口缓劲。刚才他强行用元丹之力发动仙术,虽然只是设下结界这简单的法术,却疼得他眼前一白。

顾不上胸中的剧痛,贺翊扑到秦维勉面前,抖着手从腰间解下锦袋。那金莲缓缓绽开,贺翊将它放在秦维勉额头,莲花一闪,化作满帐清光,随即消逝。

贺翊回头,在结界外乱摸乱撞的人影中间看到了漏刻。

那一滴水若是落在大海里绝不会引起任何注意,但在此时的漏刻里却有着千钧之重。

刚交寅时。

贺翊恍恍卸力,喉咙一松,一股腥气的热流顿时从唇间泻出。

第10章 正缘就是正缘

濒死之时,秦维勉在梦中看见了他早就去世的生母。

那眉目清婉的女子是宫中一个下等的秀女,即使诞育了皇子,身份也并未得到多大的提升。那时章贵妃盛宠多年却无子嗣,自然容不得她富贵。

到了秦维勉五岁之时,章贵妃仍未生养,便求了天子将秦维勉交给她抚养,说是跟着她会更有出息。

那一日也是春天,宫中的海棠落得像雪一般。秦维勉被章贵妃带走,并不知道从这以后想见自己的生母一面便只能偷偷跑去了。

每一次秦维勉求了自己心腹的老仆去打听娘亲的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娘娘正听讲道”。

那时天子也沉溺于此,秦维勉对此并不陌生。但他不信。

在秦维勉的记忆中,他的娘亲是一个喜爱绣花和调香的清雅女子,居所虽不甚宽大,但总是布置得规规矩矩、干干净净,没有华贵的料子,她便亲手绣一些图样。

这样讲究的人,怎么会喜欢那些穿得怪模怪样的老道士呢。

那些人身上总是带着浓重的香灰味儿,只需一闻就将人带到了那些不知所谓的道场,将什么细腻婉约的香味都掩盖下去了。

于是秦维勉便偷偷跑回去看。

这一看便吓了一跳。他才离开没有多久,娘亲那年轻丰润面庞竟然干枯凹陷了下去,两只明眸变作一对突出的圆球,整张脸泛着铁青。

那失意的女子半靠在榻上,帘外隐约可见几名道人。下人将道士手中的盒子接了,呈到帘内,打开一看,那丹药也泛着铁青。

“娘!你不吃这个!”

秦维勉冲出来,榻上的女子先是一愣,干红的眼中这才有了些湿润。

他尚未扑到跟前,打小伺候他的老奴回头看了娘娘一眼,半嗔半笑地说:

“二皇子怎么到这来了,待会儿贵妃要着急了。”

榻上的女子手伸到一半,闻言又停住了,终是什么也没说,任由秦维勉被人架走。

从那不久,秦维勉便听人偷偷告诉他,说他娘亲殁了。

从此秦维勉便常常做这样的梦,随着他长大,梦里的他也逐渐高了、壮了,一次次他冲到娘亲面前,让她不要服道士的丹药,一次次都有更强壮的人将他带走。

终于他离宫别居,手下有了一队侍卫,遇有大事也能自领一干人马,可当他疲惫地合上眼,他的娘亲仍在道士谄媚的笑容之中吞下了那颗丹药。

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了。每逢冬日他总要闹些毛病,等到春日晴暖才会逐渐痊愈。可今冬不一样。

他原来不懂,人到五十为何能够知天命,可这个冬天他却从一声声、一夜夜的咳嗽中早早窥见了自己的命数。

他的气息已微,他的力量已弱,如今是更不可能去改变什么了。

“娘……”

当秦维勉再次看到那原本秀丽洁雅的女子接过道士奉上的丹药时,尽管费力,他还是发出了呼喊。仿佛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一般,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忽然,眼前的一切光怪陆离都消失了,仿佛一道金色的列缺击中了他,秦维勉觉得身上又充盈着力量。

他睁开眼。

映入眼中的人,头戴着方家的莲冠。

那面孔令他熟悉。

秦维勉含着口中的灵芝,声音轻微却坚定:

“给我将这道人……赶出去!”

贺翊听了一怔。

方才他呆呆地一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吐血了。司命所言不虚,少了半颗元丹,他的清气难以固持,到了凡间便与凡人无异了。

刚刚情急之中他强行催动元丹,以元气施法设下结界,是以大伤。

如今胸中剧痛,他的结界难以维持,稍一含糊,便如春冰一般裂解。

外面的人刚刚被挡在外面,全不知发生了何事,现在见状立刻扑上前来。贺翊支撑不住,正要叫小九接他,不知衣领被谁提了一把,竟就这样被拎到了天上。

被扔到兰筏溪的榻上,贺翊一瞧,原来是古雨。

天上充盈的清气像春雨在润泽一棵枯苗,他只顾吸取,一时搭不上古雨的话。

“喂!我说你差不多行了,这回知道厉害了吧?你救也救了,在天上好好待着吧!”

司缘跟宴冰从外间走来,显然刚刚几人是一同在万象镜观看了人间景象的。

贺翊感觉好些了,忍痛答道:

“我不去,你们看什么?”

他说着便往起爬,司缘问道:“你是要去哪?”

“去给司命道歉。”

这话只说了一半。贺翊一是诚心道歉兼致谢,二是想再看一眼灵湖之水。

那天他只一眼看到秦维勉快要大婚,不管不顾地冲到人间,还没看清秦维勉这辈子早前的经历。如今他到人间便是凡人,本事小了,谨慎就多了。

虽说死是死不了的,也不好天天下去就是被捅吧。秦维勉这么反感他,他总得知道缘由。

司命果然是个随和人,话说开了事便了了,任由贺翊看去。

秦维勉痊愈的速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仿佛一夜之间,他的生气便如雨后春笋一般破土而出了,就在数日之前,他还以为春风再也不会吹开他的帘帷。

秦维勉醒来,听人讲了事情经过,缓缓说道:

“小弟醒转,多亏了大哥不辞辛劳,整夜照料,也要多谢希文拿出这么珍稀的药材,我只含了一片,竟就大好了。”

谢质连忙道:“我不敢居功,还是太子殿下衣不解带连日在此,召集了这么多太医为二殿下诊治。先前他们已经给二殿下灌下许多汤药,若不是太医们的方子得当,我纵有一棵灵芝怕也不济事。”

秦维勉意识到谢质在提醒他什么。放眼一瞧,外面跪着黑压压一片太医,斑白的头颅贴到了地上。

“原来如此,多谢大哥为我如此费心了。太医们想来也累了一夜,就请他们先下去如何?我这里有一两个侍候也够了。”

太子秦维勋听了自然答应,回头道:“听见了?你们先回去,明日我重重有赏!”

秦维勉再一打量,这才看见三弟秦维务也在他房中。

当初秦维勉到了章贵妃身边不久,她就有了身孕,诞下一子一女,便是三皇子秦维务和前些日子出嫁的蕴宜公主。

因此有人便私下里称秦维勉为“招娣皇子”。

如今秦维务在此,自然是代表章贵妃来的。

果不其然,秦维务凑上前来说道:“二哥,你病了这些日子,母妃十分担心你,叫我来给你送些滋补药品呢。”

秦维勉道:“多谢母妃,多谢三弟了。待我好些,便进宫面见母妃,请她放心。”

太子斜了秦维务一眼,显然对这虚假的客套不大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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