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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大哥!”

“随我、随我睡下……”

太子比他俩身量都高,喝多了反而更添膂力,将他二人紧紧箍在身旁,三两步已到了屏风之侧。

秦维勉心道不好。太子知道他一向不喜欢僧道之流,见到贺云津在此要么以为自己是为了那日“将星”之说心思活络,要么定会误解他跟这道人有些苟且之事。

谢质只觉得疑惑。一个献书之人,有什么好遮掩的?

倒是刚刚在堂中,怎么没看见书呢。

“在晓……”

太子硬拉着他俩往里走,给二人的衣裳都扯歪了。秦维勉心想,那后间里只有桌下可以藏人,若将烛台熄灭,或许可以掩人耳目,只是不知以贺云津的身量能不能窝得进去。

这么一想,又忆起方才“身短貌丑”的话来,秦维勉不觉苦笑。

“难不成、难不成你……藏了人在后面?”

秦维勉一惊,忙道:

“大哥这是从何说起。”

此时不好再拦,只好由太子去了。秦维勋挟着他俩往里走,秦维勉先暗自往后面瞥了一眼——

眼前一个黑影闪过,谢质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太子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做什么!”

秦维勉这一问透着焦心,贺云津从暗处现身,抱拳道:

“太子殿下醉了。难不成二殿下还要由着他?我只是将他打昏,明日睡醒了自然都不记得。”

谢质惊疑道:“你怎么在这?!”

“适才正来献书。”

秦维勉面似坚铁,看向贺云津,虽未出言责罚,但眼中显然多了些谋算。他探探太子鼻息,又见太子胸口规律起伏,这才放下心来。

“先将大哥放到榻上。”

贺云津要从秦维勉手中接过太子,秦维勉没用他,自跟谢质一起将太子搬起。

秦维勉叫了侍者来,看着他们服侍太子睡下,脱去外衣、盖好锦被,又去吩咐秋晚回东宫传信。

太子已经昏睡,秦维勉这周到细致的样子当然不是装的。贺云津知道自己的离间之法怕是难以成功了。

不唯如此,一旦秦维勉回过味来,想到他一直处处挑拨其和太子的关系,定然会觉得他大有问题。

果然,贺云津着意去看秦维勉的脸色,然而那人却不正视他,见太子熟睡,冷声道:

“希文,你先去书房。”

谢质听了一愣。任谁也能看得出秦维勉是要收拾贺云津了,这么紧要的时刻,为什么要支开他?

秦维勉无声地向他投去一个严肃的眼神。

“……殿下?”

谢质与秦维勉从小相伴,秦维勉无事不肯告诉他,只有近来太子的事,谢质知道秦维勉瞒了他些什么。但那毕竟是亲兄弟之间,谢质倒还能安慰自己。可是如今,一个刚刚认识的野道人,竟也要背着他了?

“你先去。”

谢质对秦维勉本就恭顺,更不像贺云津主意那样大,此时虽然不解不甘,还是辞去了。

“道长随我来。”

贺云津出得门去,就见路天雪守在门口。秦维勉走在前面,背影是贺云津熟悉的挺拔干练,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肃静沉默。

那是一种无形的威慑,贺云津都拿不准秦维勉是在故意向他施压,还是天生威严。

他的云正航如同清风明月,冬日朝阳,那样温润包容,永远只会让人感到温柔的坚定。

贺云津从未见他露出过这样一面,心中只是担忧,不知道他的正航此世经受了什么,才修炼出这样的威压。

不过这些事还可容后再想,当前贺云津都能用肌肤感受到带甲执杖的杀气,不知道这府中埋伏了多少兵士,只为了从他口中掏出一句实话。

贺云津是不怕死,但他若不能化解此事,以后便难收场了。

“唉。”

阴森森的杀气之中,跟在后面的人忽地叹了口气。

秦维勉已带贺云津走到了东厢房门口,他警惕地问道:

“道长何故叹息?”

“唉——”贺云津又叹一声,顿了片刻,方才说道,“我叹竟是我错了。我原以为那日林中刺杀是太子所为,可看今日景况,恐远非如此啊……”

秦维勉的脚步定在了东厢房门口。

贺云津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悠悠续道:

“太子殿下若不是心中无私,怎会酒后前来?可见得太子殿下虽然对二殿下有些不满,可绝无杀心啊。二殿下,我们——错怪太子殿下了。”

秦维勉回头一看,贺云津抱拳低首,一副礼数周全、忠肝义胆的样子。

贺云津又道:

“尽管如此,二殿下仍不可掉以轻心。方才……”

面前人尽管没有回身,然而手握成拳。贺云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想靠这么三言两语洗清嫌疑是不可能的,他的云舸是厚道,但绝不是昏昧。

但若是秦维勉真有宏图远志,定然会将他留在身边。他这样的人或许危险,但有用。

就看秦维勉敢不敢用他了。

“大哥今日宿在这里,我实在无暇顾及道长,便不虚留了,改日再请道长相见。”

贺云津俯首抱拳,不禁浮起一抹笑来。秦维勉回身越过他,未曾着眼去看。

谢质一直在书房门口焦急等候,见他二人不一时便改道回来,贺云津别去,便也猜得两分。

秦维勉请他堂中坐下。

“希文一定在想,我为何对云津道长如此宽容?”

“二殿下向来能够容人。只是这贺云津不光奇怪,恕我直言,他行事简断,天机颇深,刚刚竟然擅自出手打昏了太子殿下,这样的人,恐怕危险啊。”

这点秦维勉已经不担心了。

“希文,我们身边需要他这样的人,也缺少他这样的人。”

谢质听了脸色阴沉。

秦维勉知道他的心思。谢质对他是毫无保留,更兼自视颇高,如今听他如此看重一个横空出世的山野道人,心中自然是不平的。再加上他刚刚避开谢质,说不定谢质心中还掺杂了一些微妙的妒忌。

想到这里,秦维勉心里倒觉得柔软。

“希文——”他温声劝道,“你的才干和心地我自然清楚,然而有些事与你不相称,我不愿意委屈你去做。”

“二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谢质起身揖拜,“我什么事都肯为二殿下去做!”

秦维勉连忙将他扶起:

“你我之间,还用如此吗?”

若是以往,谢质听了这话定然十分感动,再无他疑。可是近日来秦维勉每每为了太子、为了贺云津的事瞒着他,谢质实在难以安心。

“二殿下既知我的心意,”说到这里,他小心地看了眼秦维勉,想探查对方是否听出了自己的双关之意,“若是用得上谢质之时,自可吩咐。”

秦维勉颔首,将神情藏在了烛火阴影之中。

谢质见他不置可否,不敢追问。从前他们一处读书习字,他满以为秦维勉的心思同他是一样的,他们是伯牙子期一般同心相知。可随着年岁渐长,秦维勉的心思便不止在诗书之上了。

人还是那个人,令谢质陌生又熟悉。好像一本经典,如今又有了他不曾读过的注解。

谢质只觉这些转变与太子有关,可他探查不出。他也曾向太子妃、他的族姐探问,但姐姐也像故意一般,什么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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