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味秦维勉从未闻过,心想也不知贺云津香囊里装了什么。秦维勉逐渐放下心来,倒觉贺云津的衣物干洁温暖,令人安心。
于是他便彻底睡着了。等再次被浪摇晃醒时,睁眼见贺云津只穿了一身中衣,正立在船头摇橹,薄薄的衣裤被风吹贴在身上。
贺云津毫不畏缩,仍旧身姿挺拔,奋楫往回赶。
见他醒了,贺云津回头一望,秦维勉反倒不敢看他,将衣递出,笑道:
“道长快穿上吧,可别冻坏了身子。”
贺云津放下船橹,边穿边道:
“在下的身子倒还没有如此不济。”
“这是往回去了?”
“本欲横济大江,奈何天色已晚。”
听贺云津两次提到这个“济”字,秦维勉便有些留意,只不知这是偶然还是故意。
还没等他答话,贺云津又自己说了下去:
“夜间风大,恐有意外。殿下有济世之心,首先便该保全自身。”
秦维勉缓缓道:“不敢当此。所谓‘欲渡无舟楫’,也是难有作为呀。”
他故意将古人诗中的“济”字改作了“渡”,看看贺云津如何对答。
贺云津已扎好衣服,重又摇起橹来,拨开两处水声。
“殿下品行济楚,众望所归。稍假时日,手下必然济济多士,各济其所长,到时请济师于朝,攻山戎以济北地,必定能够四骊济济。”
秦维勉饱读诗书,却没想到贺云津攻势如此猛烈,一时被他这一串进攻噎住,他看着贺云津摇橹的背影,一时无言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