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要受朝廷调遣,若是……”
话虽如此,但是秦维勉现在有信心,他那父皇会支持他的,不会如此掣肘,将他的心腹调离。
贺云津又道:“殿下若果真令我统率旁人,有您一句话,还怕他们不听吗?”
秦维勉默然。他沉默并非难以决断,而是分明在贺云津话中听出了一种对于朝廷的抗拒。他不由得想到那日在宫中,天子面前,贺云津也是难掩如此的不屑和藐视,仿佛为朝廷效命是一件多么不堪的事情。
当时秦维勉只当他是方外之人的清高桀骜,可到了今日,贺云津分明已经在军中数次出生入死,屡立战功,为何仍是如此态度?
“就先依你。”
贺云津立刻笑起来:
“多谢殿下。”
“济之休息吧,我还有政事,明日再抽空看你。”
“殿下!”
贺云津马上伸手拉住了秦维勉手腕。冬夜风冷,自营帐外刀刀刺入,远处的风穿过军营,呼啸而去。
贺云津不愿放开这一点温度。
从前的云舸便不喜黑夜,一到黄昏薄暮便要往屋里钻,即使是元夜下山看花灯也要早早回家。那时贺云津只当他怕黑,如今却忽然有了更深的体会。
对黑夜的回避并非畏惧,而是因为沉沉夜色之中自有一股凄凉,那是只有孤身之人才能体味的。对于他们来说,夜色中的孤凄比鬼蜮更加可怕。
所以那时云舸才会往往在夜里去找他谈天。那时贺翊只当他那求爱之心胆大无比,还奇怪为何每次云舸缠着他开了门却又那样小心拘礼起来,仿佛连手脚都怕放错了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