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什么机会。且不说秦维勉身边防卫严密,若非秦维勉下令,根本没有无人的时候;更加难办的是,来到横州以后,秦维勉日日都要操持公务直到深夜,有时候一起议事的人都熬不住了,秦维勉放了他们走,自己还要再看一会儿文书和塘报。
这样的繁劳,秦维勉竟然还能在早上叫他去爬山!
那一日连敖来恩都忍不住说道:
“还得是贺将军这样的本事,才能跟上殿下的步子啊。”
贺云津听完只是笑了笑。他自己是不死之身自不必说,秦维勉现在这样体格强健,哪有他们初见那时咳嗽不止的病弱样子?
光是想想这一点,贺云津就觉得自己的苦累都没白受。
他假装刚从睡梦中醒来,洗漱一毕就去军中处理事务,到了下午却忽然听得秦维勉命令升帐议事。
到了一看,横州将领都在,同文官两面坐开,看起来是有大事。
秦维勉进来坐在上首,他的年龄比在场诸位都小,体貌也不雄壮,倒是像个风流儒雅的公子。可偏偏坐在那里又是底气十足,眼中含笑却自有一种不可冒犯的凛然。
这是秦维勉最令贺云津陌生的时刻之一。他记忆中的云舸是像水一般的性子,顺畅而平缓,什么挂碍都没有,不声不响地流远流深。但秦维勉却像一座山,巍然地挡住一切,也让花草鸟兽都在他的肩上生长。
云舸有种什么都能放开的冲淡,秦维勉却有着什么都能抓住的坚决。
人还未到齐之时,杜未翼上前到秦维勉的身边低声说着什么,秦维勉倾耳听着他讲,时不时抱以笑容。贺云津看得出来,秦维勉对这些世家宿将颇为敬重,也很会同他们打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