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跟别人结婚、结婚对象是谁…虽然也不会真的去做,但我就是总想这些问题。’
‘刚结就离?’白马兰感到一丝意外,并因这一丝意外而睁了下眼。
‘就是想想。但其实想过之后,我还是觉得我跟你挺合适的,虽然你回家以后就不怎么动弹了,但我一直跟你说话你也不烦。嗯…百分之四十喜欢,百分之六十合适吧。’图坦臣道‘所以我说我是焦虑型人格。’
‘什么玩意儿。’白马兰有些被他逗笑了,从床上坐起来,套了件睡衣。
‘你是自恋型人格。’图坦臣说。
她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笑,重又躺下,枕在图坦臣的胸口,将半边手脚摊平放他身上,慢条斯理道‘不要把所有事情都上升到人格的维度——我知道你又要分析我了,少分析,对你没好处。’
————8月11日,上午8点32分————
‘大姐全权处理吗?她很少经手集团的事哎。’唐古拉叼着棒棒糖发问。
调查局想要搜集艾斯奇弗绑架与谋杀的证据,一直徒劳无功,她总是躲在暗处,伸出触手来操控一切。同样身处于大型非法组织,白马兰相当清楚对方的软肋,碰到这种情况,查私账是最简洁明了的办法。
据ec的供述,艾斯奇弗的保险柜在阿西蒂亚浅湾自由港c区仓库三楼的七号走廊六十四号房间,可以通过远程面部识别解锁,且配备有人脸防火墙,可以拦截ai合成的欺诈尝试。他坚信这是个除艾斯奇弗本人外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开的保险柜,不过文大小姐和她的等离子切割机并不这么觉得。
‘也没有,派出去的是安东叔叔的人,一会儿把合同送回来。’白马兰端详着台历,说‘已经11号了,如果不是为了拿到她的账本,早就该把她逮住了。她身上案子太多,买尸制作生物材料、假画变造串谋洗钱、绑架拐卖器官走私,她还和臭名昭着的国际军火贩子有联系。如果情报可靠,她甚至涉嫌谋杀法官。’
‘这就体现出私账的重要性了。不过哪怕拿到她的账本,想给她定罪也绝对是场攻坚战,并非所有案件都能进入诉讼流程。’唐古拉说‘不过现在也是场攻坚战,我快饿晕了——所以我说,你和图坦臣现在是我心目中排名第二的寄养家庭,第一是文大小姐和祁教授。你都不知道,那天我在两位妈妈柔软的大床上醒来,一睁眼就有清炖牛肉汤可以喝。’
‘安东叔叔不是在厨房吗?他昨天就说要炸点肉丸子、烤两张樱桃派,送去给加西亚。’白马兰坐起身‘这几天加西亚灰头土脸地下工地,忙得没空锻炼,被安东叔叔喂得肥肥的。改天我得去瞧瞧她。’
‘我没看到安东叔叔。我一早起来,只瞧见图坦臣。’唐古拉摊手,‘图坦臣说我好久没来家里做客了,要亲自下厨,做早餐给我吃。’
‘等他做早餐都不如等死,起码死还会来。’白马兰失笑‘我去再睡会儿,吃饭叫我。’
————8月11日,下午2点43分————
‘我明白您的意思,先生,但恕我直言,您对浅湾男子监狱的指控是不实的,监狱并没有虐待您的侄子。’白马兰开始处理整整堆积了三十天的工作,想死的心都有‘当然,我也可以安排狱警关照那孩子。只是我必须提前告知您,那一定会招来其他囚犯的报复,他们——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她放下手机,拿起一旁响铃不断的座机听筒,‘说。’
雷奥的声音低且沉,带着些轻微的颤抖。谋杀挚友的内眷让她感觉很不好,可她还是完成了教母布置的任务,向集团证明了她的忠心。白马兰很耐心地听她说完,对她的行为表示肯定并同意了她的请求,道‘当然,我愿意见她,姊妹之间没有隔夜仇,我邀请小加兰到花园来喝杯咖啡,这周末。bytheway’,白马兰心不在焉地表面客套,‘rryforherloss(请她节哀)’
桌面上的双向呼叫铃发出阵阵磁暴,随后传来乌戈的语声‘下午好,教母。迈凯纳斯女士那边已经结束了,艾斯奇弗的大本营与另外六个窝点同时被突破,拿到保险箱之后,女士命令他们撤退,并且把艾斯奇弗丢在警察局门口。同一时间多地发生械斗,枪声监测系统响个不停,几乎发动了全城所有的警力,帕兹局长打来电话,请问为您转接吗?’
‘当然。’白马兰停顿片刻,又道‘去把图坦臣请来。对,没错儿,让他来我办公室。’
————8月11日,晚上9点24分————
艾斯奇弗被转运至浅湾监狱下设的审前拘留中心。
‘哦,她们派人来押送艾斯奇弗,后天就能到?真快。’白马兰抱着胳膊靠坐在沙发一角,图坦臣上前倒茶。
她们妇夫感情很好,这让帕兹不由生出一些感慨,就像当年的特拉什和兰金斯。西瓦特兰帕集团中所有男性的领袖、年轻一辈孩子们的教父‘兰金斯爸爸’,他的离世让特拉什心碎。
‘五点多刚接到消息,由国际调查局的行为科学部和经济犯罪科负责侦办。’帕兹不耐烦地摆手‘圣母堂失窃的时候没人管,艺术犯罪组的专职探员甚至不肯坐飞机来一趟。现在证据确凿,她们来接手了。’
‘嗯哼。’白马兰云淡风轻地摩挲着下巴,安慰道‘谁办案谁负责。你都这个岁数了,局长,还费那个心?咱们还同往日一样不好吗?荣誉归你,财富归我。’
‘什么意思?’帕兹放下茶杯,露出愿闻其详的神色。
‘经济犯罪科的负责人在找这个,艾斯奇弗的私账。’白马兰从抽屉里取出一枚u盘‘这东西对我没用,我在考虑送给她。作为见面礼。’
十年前,负责人的女儿在一次户外骑行中摔断了腿,医院为她植入的异体骨来自艾斯奇弗的生物材料公司。原本那只是场小手术,她的女儿很快就能好起来,可半月之后,那姑娘被确诊为恶性骨肿瘤,为了保命而不得不切除一侧小腿,化疗、放疗分别做了二十四次,春泉慈善基金为她募集了部分医疗费用。墨尼佩学会法医实验室应邀介入调查,发现制作异体骨的原材料来自一位死于继发性恶性骨肿瘤的病患。至此,艾斯奇弗的犯罪事实仅被揭露一角,公司被查封,她畏罪潜逃,离开了沙漠无流区。
‘我不指望从她身上获得任何东西,只是想向她表示支持,并向她的女儿表达关切。这毕竟是我成为教母后第一次露面,想给她们留个好印象也无可厚非。’
何况对方已经表示会在司法部长与议员面前为她美言。尽管无法作出任何承诺与保障,但白马兰原本也不指望凭谁说两句溢美之词就能达到目的。国际合作协商联盟换届在即,她早已做好准备,为竞选人提供资金——献金游说两手抓,变身幕后大赢家。在押人员租金涨,小小a宝笑哈哈。
‘女士。’典狱长进入办公室,道‘艾斯奇弗要求见她的律师。’
————8月13日,上午9点01分————
红蓝光斑在阴暗的地下车库内交错闪烁,短促的报警声后,监狱门禁轰然开启,弗纳汀手持对讲机跟在押送队伍后,‘prinerontheove!’
艾斯奇弗从两扇开启的铁门后走来,栗色卷发如鬃毛般蓬乱,犹如困兽进入斗场。她有些畏光,浅灰色的瞳孔收缩,眉睫几乎淡得看不清楚,脸上的擦伤还很新。典狱长合手站在通道一侧,转运手续已经办好,艾斯奇弗将被送往机场,乘坐包机回到沙漠无流区。
这臭名昭着的全球通缉犯身背一千来万的悬赏金,只是在出口处停顿片刻,狱警与相关工作人员便如临大敌,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她,不由自主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