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别的小孩因为疼而哭闹的时候,只有洛奕俞高高仰起头,朝实验员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esp;&esp;起先,他靠这个方式赚到不少巧克力。
&esp;&esp;甚至多到一天一块吃不完,攒下的那些,就偷偷藏进枕头里。
&esp;&esp;这样睡觉的时候都是甜的。
&esp;&esp;他知道自己很笨,但他会学的。一点一点学,会竭尽所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
&esp;&esp;那时的他根本不会想到,可能管理员所谓的喜欢,只是让他们内部竞争的小小手段。
&esp;&esp;他们不会觉得奇怪,不会去想为什么自己要平白承受这些,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esp;&esp;可洛奕俞,这个在众人眼底被“偏爱”的孩子,理所应当承受了其余幼年实验体所有的嫉妒与怒火。
&esp;&esp;那样高压的环境,所有人战战兢兢只为了能拿到那一点点甜甜的东西,这是他们给自己设立的全部希望。
&esp;&esp;可现在,这份希望全被洛奕俞一个人给占了。
&esp;&esp;这怎么能行?
&esp;&esp;这让他们剩下的人还怎么活?
&esp;&esp;洛奕俞对此并不知情。
&esp;&esp;实验体能私下交流的机会本来就少,洛奕俞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大家好像更讨厌他了。
&esp;&esp;没关系的。
&esp;&esp;他把那些巧克力糖果当做自己的宝物,只要有它们陪着自己,那他就不算孤单。
&esp;&esp;每次做完实验,他都是第一个回到居住处,一块接着一块数。
&esp;&esp;那天,束缚带紧紧嵌入皮肉,几乎要勒出几道血痕。
&esp;&esp;针管一次又一次刺入,他的体温一点点升高,鼻子喘不上来气,嗓子内仿佛有无数刀片在划。
&esp;&esp;那次实验,足足持续了39个小时。
&esp;&esp;被放下那一刻,洛奕俞大脑还是混沌的。
&esp;&esp;他站不稳,跌倒后又重新爬起,莫名其妙的委屈涌上来,堵在心底很难受。
&esp;&esp;他决定,今天吃一块带榛子的巧克力安慰自己。
&esp;&esp;可回到寝室,他伸手去摸枕头下的巧克力时,却探了空。
&esp;&esp;那一刹那,洛奕俞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esp;&esp;他不愿相信,直接将枕头扔到一边,开始掀自己的床垫。
&esp;&esp;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esp;&esp;洛奕俞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esp;&esp;他真的很疼,只是想吃一颗甜一点的东西而已,真的。
&esp;&esp;他不贪心的。
&esp;&esp;事实上,洛奕俞明知道糖果不可能在那,却还是一遍又一遍找。
&esp;&esp;万一呢。
&esp;&esp;万一是不小心掉下床了呢。
&esp;&esp;万一是他睡觉时翻身弄掉地了呢。
&esp;&esp;说不准,是在被子里?
&esp;&esp;他在心底给自己设了无数美好期盼。
&esp;&esp;每一次伸手前,他都会幻想自己下一秒就摸到那塑料包装袋。
&esp;&esp;可是没有,都没有。
&esp;&esp;洛奕俞几乎崩溃。
&esp;&esp;身体上的剧痛和心理上的期望一落而空,险些将他整个人撕碎。
&esp;&esp;他痛苦至极,却听见隔壁床的实验体对他道:
&esp;&esp;“哎,你竟然还活着啊?”
&esp;&esp;恍惚间,洛奕俞意识到了什么。
&esp;&esp;他嗓音嘶哑:“什么意思?”
&esp;&esp;那个实验体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没什么意思呀,就是你太久没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esp;&esp;洛奕俞猛地拔高音量:“你们是不是动了我的床?”
&esp;&esp;一片寂静。
&esp;&esp;没人理他。
&esp;&esp;可洛奕俞看到了。
&esp;&esp;那个实验体的手里,正攥着什么东西。
&esp;&esp;他像疯了似的扑过去,指甲牙齿并用,把所有怨气同难过一起,尽数发泄在那个实验体身上。
&esp;&esp;他难道不知道这样自己会被处死吗?
&esp;&esp;他知道的。
&esp;&esp;可是,他真的好难过。
&esp;&esp;他不断发出无意义的,凄厉的尖叫,一下又一下打在那个人身上。
&esp;&esp;警报声响起,有实验员赶过来想要拦住他。
&esp;&esp;可洛奕俞已然红了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来人就咬,俨然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样。
&esp;&esp;直至有人过来,二话不说一脚把他踹开。
&esp;&esp;洛奕俞被磕狠了,终于清醒了些。
&esp;&esp;他知道怕了,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缩在角落里呜咽着发抖。
&esp;&esp;当时的b区主管,是个又高又壮,浑身肌肉的男人。
&esp;&esp;他叼着根烟,先是将那个被打的实验体拎起来,来回看了几眼:
&esp;&esp;“这个不行,快被打报废了。”
&esp;&esp;随后将他扔在地上,掏出手枪,赶紧利落扣下扳机。
&esp;&esp;很剧烈的一声响。
&esp;&esp;震的洛奕俞耳膜都在隐隐作痛。
&esp;&esp;主管转身,朝他走来。
&esp;&esp;随后二话不说扯着他头发来了好几个巴掌。
&esp;&esp;“孬种,刚刚不是挺凶的么,刚刚不是挺会咬人的么?怎么现在不继续叫了?!”
&esp;&esp;他好疼,口腔内全是血腥味。
&esp;&esp;却还是不敢说一句话。
&esp;&esp;眼泪止不住的掉。
&esp;&esp;主管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畜生东西,再掉一颗眼泪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睛抠了?”
&esp;&esp;于是洛奕俞不再哭了,硬生生挤出一个他之前对着镜子无数次练过,最完美的微笑。
&esp;&esp;却不知这个笑容是哪里激怒了主管。
&esp;&esp;他更恼火了,将洛奕俞狠狠砸在地上后对着助理道:“送去地下室吧。”
&esp;&esp;短短几个字,却比他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