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听过的所有话都要绝望。
&esp;&esp;他想求饶,却知晓,没人会管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实验体死活。
&esp;&esp;最后,也只能将所有的绝望哀求尽数藏进眼底,连一颗眼泪也不敢掉。
&esp;&esp;被临时锁在玻璃仓,等待处死时,他望着外面形形色色来回走动的人,呆呆地想:
&esp;&esp;是他吃的糖果太多了吗?
&esp;&esp;是他太贪心了吗?
&esp;&esp;他知道错了,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杀死他?
&esp;&esp;他还想看一看先生们口中说的,外面湛蓝色的天空,还有长着翅膀会飞的鸟。
&esp;&esp;他再也不要巧克力了。
&esp;&esp;真的,没骗人。
&esp;&esp;就这么乱七八糟想了很久。
&esp;&esp;直至一个长相清秀,看样子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莫名停下脚步,站在玻璃仓前。
&esp;&esp;他和那个少年对视,眼睛一眨不眨。
&esp;&esp;好干净的人,眼睛很清澈,感觉和实验室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太像。
&esp;&esp;有人拿着钥匙朝他走来。
&esp;&esp;洛奕俞咬了下嘴唇。
&esp;&esp;他要死了。
&esp;&esp;属于他的意识,会彻底泯灭,和所有小白鼠一样。
&esp;&esp;却没想到下一秒。
&esp;&esp;那个要杀他的人,把钥匙交给了那个清秀的少年:
&esp;&esp;“扔了确实挺浪费的,你们就自己养着玩玩吧。”
&esp;&esp;那少年点头应了,打开玻璃囚笼。
&esp;&esp;也帮他撕开了他的生路。
&esp;&esp;与少年一起的,还有位看起来温柔又细腻的姐姐。
&esp;&esp;她笑起来很灿烂:“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他脑海中极力想着那些讨好实验员的办法,无奈这时却连一个字都想不到。
&esp;&esp;只能小心翼翼道:
&esp;&esp;“姐姐,我的编号是b57……”
&esp;&esp;那个少年打断了他:“编号忘了吧,以后估计都用不着了。”
&esp;&esp;这句话无疑在小小洛奕俞心底点了一撮火苗。
&esp;&esp;用不着编号了?
&esp;&esp;那是不是就说明,他再也不用和其他实验体挤在那个又冷又小的寝室,再也不用排着队等待针尖刺入脖颈?
&esp;&esp;他感觉自己身体正在一点点恢复温度。
&esp;&esp;二人问了他的意愿,又凑在一起讨论很久,给他取了一个他很喜欢的名字——
&esp;&esp;事实上,不管什么名字他都会喜欢的。
&esp;&esp;洛奕俞。
&esp;&esp;少年在自己掌心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写。
&esp;&esp;随后侧头问:“知道了吗?”
&esp;&esp;其实他不认字,只能感觉到掌心痒痒的。
&esp;&esp;却还是高兴地用力点头:“嗯!”
&esp;&esp;待在他们身边的日子,是洛奕俞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esp;&esp;幸福到每晚睡觉前都要在脑海中回忆一遍,细细咀嚼,比巧克力还让人开心。
&esp;&esp;他们偶尔也会需要做实验,却会满脸担忧地一遍又一遍问他这样会不会疼,哪怕他露出一丁点类似于痛苦的神色,他们都会立即围上来安慰。
&esp;&esp;他不会去想,自己可以本来就不用经历这些的。
&esp;&esp;他只觉得自己幸运。
&esp;&esp;沈皖生日时,他们专门去外面买了个蛋糕回来。
&esp;&esp;洛奕俞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
&esp;&esp;只觉得它看起来很漂亮,软软的,应该会很好吃。
&esp;&esp;他知道自己是不配的,又怕他们尴尬,便很识趣地躲在屋子里发呆,没有出去打扰他们。
&esp;&esp;却没想到,他们在叫自己的名字。
&esp;&esp;起先,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esp;&esp;却不料这声音越来越清晰。
&esp;&esp;沈逸一把掀开他的被子,纳闷道:
&esp;&esp;“这才几点,不吃完蛋糕再睡吗?”
&esp;&esp;洛奕俞心跳漏了一拍。
&esp;&esp;他就这么呆呆傻傻地跟着他走,看到沈皖已经给他切好了蛋糕,摆在一个很漂亮的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