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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2)

这话是没错,但秦维勉却更加疑惑了:

“这和道长的私心有什么关系?”

“我和殿下谋划之事绝非轻易能够办到,如果不成,后果不用多说。在下不愿见殿下失败,凡是有益于殿下的,分毫不肯放过。”

秦维勉听笑了。

此事如若失败,作为他心腹的贺云津会比他死得更早。明明是自己怕死,却要说成是为他好。若说是虚伪油滑吧,人家又点明了是“私心”,这分明是故意逗他呢。

秦维勉好心情,准备也逗逗贺云津。

“道长知道我谋划何事?”

贺云津并不上当,怡然答道:

“我与殿下用心相同,殿下谋划之事,便是在下谋划之事。”

秦维勉听了便笑,笑够了敛容道:

“我的用心,道长恐未必知道。”

秦维勉的眼神又飘向了谢质。他心中是早有谋划,但他的用意说出来旁人未必相信。即使是谢质,恐怕也不能对他全然无疑,更不用说贺云津了。

贺云津的误解他可以不在意,但要怎么跟谢质开口呢。

“殿下蕙质兰心,洞烛机先,自然不是旁人能够看破的。”

秦维勉扫了贺云津一眼:

“道长不必恭维我。深沉心机,原非令我自矜之事。”

“殿下是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即使用些权术手腕,也是心地光明,冰雪皎洁,并非为了自家权位,殿下可千万不要自疑啊。”

秦维勉怔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向贺云津,没想到自己的用心这道人竟然真的明白。

贺云津又说道:

“在下只是不明白,殿下此等心志,为何从不对人明言?”

秦维勉转身踱了两步,缓缓叹道:

“世道如此……对的也成了错的,真诚也作了虚伪。”

“所以我与殿下是宁可做,不肯说了。”

秦维勉只觉心头一酥,双眼湿润。这么多年来没人能懂他的心志,怎么偏偏乍然相识的贺云津如此知他。

他转身上前,双唇微张,差点要叫出那人表字来。

救世亦可谓“济”,确实是好字。

只是不能这么早遂了那人的意。贺云津说得对,他们谋划的事虽然问心无愧,但若是失败,在别人眼中定然不能相容。

从今天起,他不能有丝毫大意,即使是兄弟挚友,也要令出必行、无令不动。这贺云津更是得把那背主谋事的毛病改改。

再说他堂堂皇子,难道不能让贺云津降心俯首?

秦维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领着贺云津的手往外走,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自信舒畅。

“走,我们去找希文。”

贺云津手上忽然感到一阵久违的熟悉触感,温暖而有力。他怔怔地低头一看,又抬头见秦维勉牵着他大步往前走,心想正航此时到底还是年轻,如此活泼。

谢质听到脚步声回首一看,就见到秦维勉兴冲冲地拉着贺云津的手,被牵着的人抿着嘴一脸憋笑。

谢质的脸立刻就黑了。

好在到了近前,贺云津还是忍着收敛了笑意,认真地向他抱拳见了礼。

秦维勉将贺云津推到前面,引他和谢质相见。

“希文,多亏道长劝我,不然险些误了你我情分。走,我们到水心亭中坐。”

三人往花园中去,贺云津见一只画眉一直跟着,他抬头看看天日,问道:

“二殿下,我看已经到了中午,不如……”

“怎么?”

“在下一早便来叨扰,与殿下相谈甚为相得,不觉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如殿下先休息片刻,小憩一会儿——”

那只小鸟落在铜灯上,也在等着秦维勉的回答。

“诶,道长何必如此。等话说完了再饮食、休息不迟。”

那画眉便随他们飞起,直跟到了水心亭中。

谢质也注意到了,不禁问到:“这鸟倒是小巧,是二殿下养的吗?”

秦维勉摇摇头。

“看来是野物,难怪如此聒噪。”

贺云津笑道:“这画眉之属雄鸟多半善鸣,雌鸟倒还安静。”

“希文既不喜欢,原该叫人捕了去。只是我要说的事干系重大,因此方才将从人留在了湖边。”

秦维勉这么说,谢质自然知道这是要向他交底了,因此瞬时严肃紧张起来。贺云津倒是神态轻松,挥袖去赶那画眉:

“鸟儿,你自去玩会儿,过会儿再来寻我几个不迟。”

秦维勉疑惑他怎么对一只野鸟如此耐心,不过大事在心头,没空理会了。

古雨听了贺云津的话,自然先离去了。谢质看那画眉飞走,想起贺云津身边总是跟着九节狼,不禁更觉得他是个妖道。

侍者们奉了茶来,秦维勉等他们安放好便让他们退下,正想开口之时,谢质的随身小厮忽然跑到了湖边,一路趋步。

秦维勉看了谢质一眼,显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小厮到了近前,喘着气报说:

“十九爷,方才家人来寻,说后街上的韬爷来寻您。”

贺云津只当那人是谢质的远亲,还在奇怪为何这种事要到二皇子的府上来寻。却只见谢质脸色一沉,简直比方才还要严肃。

而秦维勉同样眸色一沉,跟谢质对视一眼,满脸心照不宣。

“希文。既是家人来寻,你便去吧,改日再来。我送你出去。”

秦维勉留下贺云津,自带谢质离开湖心,边走边谈。将将到了湖边之时,贺云津见谢质忽然跪了下去,抱拳说了些什么。

随后秦维勉俯身将谢质扶起,拍拍谢质肩膀,两人不知唏嘘了些什么,谢质方才离开。

贺云津已有了猜想,心中不禁一阵发苦。

秦维勉回到水心亭,贺云津起身道:

“二殿下已将话说清了?”

秦维勉笑着颔首认可。贺云津想这一条路也不过片刻工夫,说不上几句话的。可就这么三言两语,他二人就能互通心思,荣辱性命之重,竟只需要寥寥几语便尽数托付了。

见贺云津眼神黯然,秦维勉奇怪极了。自己不是听了贺云津的劝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又不高兴了?

还有谢质也是,方才被瞒着不高兴,现在他被贺云津点拨明白将心志和盘托出,谢质怎么也没开朗起来?

秦维勉虽然年轻,但从小处境艰难,没少揣摩人情。此刻心思一转,立刻明白了他二人所想。

想通之后,他垂眸无奈一笑,弃开此事不表,转而说道:

“道长有所不知,那谢韬有位义女,便是太子妃身旁的女官秋晚。因此谢韬来寻,怕是太子妃有事。”

“原来如此。”

“方才听道长论及医书,似也是颇知文理,不如书房细谈,如何?”

贺云津只是读过太多云舸的文字,因此熟悉云舸的文风。若说细谈文理,他在秦维勉面前只能是献丑罢了。

他心思一转,有了计较。

“二殿下,”贺云津笑道,“殿下的诗书义理想必十分精通,然而殿下既有大志,依我看如今正该练些武艺。”

这秦维勉如何不知。只是他向来不喜舞刀弄枪,从小那么多名师教了多年,太子又亲自日日带他练习,这也才勉强入门。要他演练武艺,实在是令他犯难。

看秦维勉提到武艺一脸难色,贺云津不禁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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