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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o章(1 / 2)

“本王听说李别驾去过朔州?”

“回殿下,卑职曾随家兄到过朔州,因此略知一些罢了。适才见贺将军容貌,正与贺将军攀谈。”

“哦?济之的容貌如何?”

李重丘谦逊地冲贺云津抱了抱拳。

“得罪得罪。末将是看贺将军有些朔州人的样子,因此发问。”

贺云津知道李重丘必是看自己面熟,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李重丘也不会十分笃定。刚刚他又特意报了假的宗脉,该能打消李重丘的疑问了。

再说,就是真有人认出他跟贺翊是一张脸,难道有人会觉得贺翊活到今日还能是这个样子不成?

城中稍定,秦维勉便带着庄水北、敖来恩到街上去,既是亲民之意,也借此安定人心。百姓纷纷跪拜于路,口称天恩。

秦维勉按辔徐行,频频向路两旁示意。忽然一名老者看到了他的正脸,呆了一瞬,随即将头埋到地上,嘴里反复念叨着,却不是“燕王殿下”。

秦维勉感到十分疑惑。他仿佛看见那老者跪下去之前浊泪滚滚而出,满脸皆是不可思议。

他示意身侧军士去看看那老者。

军士去到老人身旁,给了他一吊铜板。回来后秦维勉问道:

“老人家在说什么?”

“听不清,好像是什么‘云菩萨’的……这老头儿小的知道,咱们这里外地人不多,他是一家。当年朔州战乱时,他从朔州逃出来的。说来也可怜呢,现在路都走不直了,差点又要陷在横州。”

秦维勉听了点点头,继续行进。

如此一连忙了多日,等到横州终于形势大定,秦维勉立刻命人烧水洗澡。

贺云津在旁轻笑。

这笑声引起了秦维勉的注意,他遥遥一望,贺云津也正看向他,目光温温。

“殿下可知,刺史府后有一别馆可以洗浴,”横州本地士人在一旁提醒秦维勉,“那是文俭特意引热泉过来建造的,水都是现成的。”

秦维勉想了想,又看向贺云津。那人正吩咐面前的军士,军士得令去了,随后又来一位。

“好,晚上就去那。”

第98章 如愿以偿?

在城内并不比城外容易。尤其贺云津对这地方不熟悉,许多人不知心地,因此格外谨慎。好在敖来恩回到了秦维勉身边,替他分担了不少,贺云津就将主要的功夫花在了防务上。

贺云津汇报完进展,秦维勉便留他一同用饭。如今暂将这刺史府做了中军营帐,秦维勉也下榻于此。

“连日来紧张辛苦,如今形势稍定,济之歇歇吧。”

“我们初来乍到,还是多加小心为好。等会儿我再去看看账册——”

“济之都多久不曾合眼了?那些明日再看不迟,原也不差这一夜了。”

贺云津不需要睡觉,他只想赶快把横州的情况弄明白,但是听出秦维勉的关心之意,他还是应了下来。

“多谢殿下。军中的账册末将还能看得明白,钱粮赋税人口等等,殿下是否——”

秦维勉此刻心思不在这些事上。他精神肃寂了这么多日子,就是进了城也没来得及高兴。今日终于暂且把要紧事办完了,他瞬间觉得豁然轻松,如同听见了惊蛰时的一声春雷,整个人都活泛了起来。

“这些济之不用担心。”

“殿下——”

“好了好了,”见贺云津一门心思往下部署,秦维勉只好暂将休息娱乐的念头收了,耐心给贺云津解释:

“如今我们在这里,乃是形势使然,实则名不正而言不顺。我意现在不要把手伸那么长,控制住三军最要紧。那些庶务民事中还不知有多少烂账黑账,我们就这样拿来看,要弄得横州人心惶惧的。还是等朝廷旨意下来,再做安排吧。”

贺云津一听立刻明白了。

“还是殿下想得周全,行事妥帖。”

秦维勉听了便笑,贺云津疑惑地看他。

“济之可是很少恭维我,如今怎么也阿谀起来了?”

“我并非恭维,是实实在在的真心话。”

贺云津说得很认真,秦维勉跟他不一样,跟云舸更不一样,在权力漩涡中成长起来的人在此类事情上比他们得心应手得多,简直像是一种本能。

秦维勉感到奇怪。这一席饭间他本想说些旁的话跟贺云津好好聊聊,但贺云津似乎只想着正事。刚刚他想开个玩笑,贺云津又无比正经。

“济之让自己歇歇吧,天天这么紧绷着,谁也受不了。今晚你就休想别的,有什么事,明天睡醒了再干。对了,我刚听人说文俭在刺史府后建造了一座别馆,引了热泉过来呢。”

“哦?这么多日了,殿下可以好好沐浴一番了。”

上道了。秦维勉又说:

“京城外也有一座汤泉宫,不过那并非天然,每次天子驾幸,都要使人提前备好热水。从前总是章贵妃随驾,这在后妃中是独一份的恩荣。”

秦维勉的话中颇多感慨。贺云津看他那样子似乎是闲聊,想了想回道:

“出来这么久,殿下可是想家了?”

秦维勉眼中既笑且嗔,仿佛是埋怨贺云津太过聪明了。

“济之呢?”

贺云津轻叹。

“做梦都想回到朔州。”

“那也不远了。”

两人用完了餐食,下人撤去盘盏,换了茶饮上来。秦维勉又道:

“不过比起那个,眼前就有一件好事呢。”

贺云津听了疑惑,探询地看向秦维勉。只见那人嘴角噙笑,眉眼弯弯,带着少年的狡黠。

贺云津瞬间警惕起来。

这样的表情他曾经见过。在军中每每有人给他叫到一旁,开口便是“我有一事与贺将军相商”,而后又顿住,面上流露出交织着喜气和为难的复杂神色,明明想笑又死死压住,整张面庞都在扭曲中颤动。

开始时贺云津会奇怪地询问,但后来他懂了,看见这表情就知道后面是什么话,便故意不问,可无论如何,对面都会说出来的:

“我这里有一门上好的亲事——”

每当这时贺云津都会无奈地想,即使军中没有媒婆,这事也不该为官的男人们干,一旦说起这种话,不管平时多么稳健正派的人,脸上都会露出猥琐的样貌。

当然,贺云津绝不会把秦维勉的表情称之为猥琐,他只觉得秦维勉定是也憋着什么坏招,正在窃喜。

贺云津又仔细看看,秦维勉拿余光瞥他,尽是戏谑和狡黠,还带着一点……

柔情。

贺云津警惕地问:

“什么好事?”

“济之怎么如此紧张?真正是好事呢。”

秦维勉越想越觉得好笑。贺云津苦心孤诣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眼看着要如愿了,本人却还丝毫不知。

一想到晚上贺云津可能的反应秦维勉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真是好事?”

“是大好事。”

“请殿下明示。”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贺云津愈加忐忑,同僚说合他还可以婉拒,秦维勉若想干什么他可不好拒绝。尤其现在又不肯告诉他,恐怕并非好事,到时事到临头就更难办了。

“殿下还是现在就告诉我吧,我这心里实在是——”

秦维勉更是笑个不住。怎么给贺云津就吓成这样呢,自己又没害过他。

“到时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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